老妇人面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这小妮子长得漂亮,又活泼可爱,她从第一眼就打心里喜欢。
妇人早年丧父,就连唯一的女儿不久后也病逝了。村里人都传她不祥,克夫克女,不待见她。
老人守着和丈夫的家,靠着一点自己栽种的蔬菜果腹,时不时去镇上换点银钱度日。
村里有个别好心人看她可怜,也会时不时接济她一二。
西乐姝便是其中一个,对她就像自家长辈一般,每日都想方设法地给她送吃食和衣物,为人善良温柔,村里人都很喜欢她。
后来那妮子和她身边的男子成了亲,两人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可惜好景不长。
老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轻轻叹息了一声:“后来姝妮子家中来了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活生生将人给分开了。”
那大动静闹的,村里人全都知道,都可怜这对有情人。才刚刚成婚月余,便要被家里人分开。
萧瑶熙瞥了眼夜沂的神色,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朝着老妇人莞尔道:“老人家,你再给我们讲讲母亲在这里的趣事吧。”
或许是老人都喜欢讲故事,她兴高采烈地讲起了西乐姝刚来村里的场景。整个村子的年轻男子都围在她家门口。每个人脸上红的,跟那山上的猴屁股一样。
从顺手帮着村民干些家务活,到买了许多书籍教村里的小孩看书习字,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
夜沂安静地站在一旁,无论说到何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老人放下手中的竹篮子,里面放着她刚刚从地里摘来的茄子和白菜。
“你们还没吃饭吧,去老婆子家,我做给你们吃。”
她偷偷地瞅了眼身旁沉默的少年,脚底莫名地生出一丝寒意,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小伙子可喜欢吃鱼香茄子?”
夜沂忽然抬起头,眼神罕见地带着些茫然无措,眸子就像一个孩童般天真清澈。
半晌,他缓慢地点了下头。
闻言,老人一颗上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扬起一个巨大的笑脸,连连念叨着:“好,好,好!姝妮子也喜欢吃,每次都能吃完一盘呢!”
不知是什么感受,夜沂胸腔处冒出一股热意,逐渐一层层破开他的心房。
他轻柔地捏了下女子的小手指,垂下头用着极其小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谢谢。”
细若蚊蝇,没有任何人听见,更无人知道他是对着谁说的话。
忙碌了一整天,吃饱喝足后几人告别老人返回了院子,早早地就洗漱睡下。
屋顶上破了个洞,由于一时间没有准备好修缮的木材,只能等到明日再进山砍一些。
头顶闪烁着几颗璀璨的星星,这几日天气晴朗,星月相争,倒是不用担心半夜下雨。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抬头便可以看见明亮如雪的星光。月色透过那个洞口,毫无遗漏地洒在他们身上,一切既奇妙又温馨。
“夜沂,你许的那个愿望还没有告诉我。”
少年一只手枕在脑后,正神情专注地凝望着上方的夜空。
他侧过身子,轻轻卷起她眼尾的发丝,语气温柔:“什么?”
“千秋节,你说愿望实现了就会告诉我。”
她也侧过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人,“现在实现了吗?”
若没有,她可以帮他。
夜沂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无限的宠溺和一丝无奈:“已经实现了。”
窗外偶尔传来夜蛙的鸣叫和草丛中的簌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