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匡晟揣着这桩心事过了一夜,清早起来也不曾和父母商议,奔着造船厂就去了,他预备当面和大少爷致歉,谢绝他的美意。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此时刚到造船厂,才下马车便瞧见匡晟候在大门边,走过去问他为何不进去,他霎时满面凝重,说有要事和自己讲。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只当他是为了厂里事宜,便与他边走边说,可是匡晟却诸多顾虑似的,迟迟没有开口。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大早上就在这儿候着,肯定是有要事吧。”
nbsp;nbsp;nbsp;nbsp;“是。是为了我和二小姐议亲的事。”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脚步一顿,“你和二小姐?”
nbsp;nbsp;nbsp;nbsp;匡晟狐疑,“我和二小姐的婚事,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功夫仇彦青在脑子里已转过弯来,他试探,“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吧。”
nbsp;nbsp;nbsp;nbsp;“是,师父昨日告诉我真将我吓了一跳,这事我不敢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拒绝,只好来见您,望您谅解。您也看到了二小姐恨我恨得牙痒,怎么就能替我和她说亲。”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抬抬手,“你且回去再好好想想,明日再给我个答复,你们之间那点不愉快本就是小孩子玩闹,谈不上爱恨。”
nbsp;nbsp;nbsp;nbsp;“可是——”
nbsp;nbsp;nbsp;nbsp;“再想想。”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再说下去怕是要露馅,连忙就走了,他此时心里也犯嘀咕,仇姝和匡晟说的哪门子亲?难不成是梁韫和林姨娘的主意?可林姨娘相中的分明是通判一家,她们也没理由瞒着自己,更没理由请仇仕昌出面。
nbsp;nbsp;nbsp;nbsp;下晌他便提早回了望园,这会儿梁韫正躲在屋里喝药,陆夫人说什么都不叫她出去见风,左右述香居的丫头小子都是最懂照顾人的,有这条件就该好好将养着,何必急着外出。
nbsp;nbsp;nbsp;nbsp;梁韫也难得清闲,一整日待在屋里,陪林姨娘说除夕的安排,用过中饭没多久仇彦青就回来了,他进门见林姨娘在,心底升起好大个疑虑,疑心这真是梁韫和林姨娘的主意。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沉得住气,等到林姨娘走了才问梁韫:“林姨娘不是想促成姝姐儿和董家的婚事吗?怎么今日我到造船厂,匡老师傅的孙子匡晟来找我,说要拒姝姐儿和他的亲事。”
nbsp;nbsp;nbsp;nbsp;“什么?”梁韫剥柑子的手一顿,看向他,“姝姐儿和匡晟?谁定的亲?”
nbsp;nbsp;nbsp;nbsp;“你不知道?我探他口风nbsp;nbsp;,谁定的不晓得,但是二叔和他提的。”
nbsp;nbsp;nbsp;nbsp;“那就是三叔!”梁韫将柑子往案上一放,十分笃定,“匡晟定然是误会了,林姨娘不可能把眼光放到造船厂去,二叔和匡晟提的时候说的定然是泳姐儿,那是三叔家的二小姐,不是望园的二小姐。”
nbsp;nbsp;nbsp;nbsp;她在仇家四年,对这一家子人何其了解,因此半点没有迟疑,笃信自己猜测的不假,“是误会,你和匡晟说开吧,他想错了,姝姐儿是在说亲,却不是和他。”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一愣,笑起来,“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回头和他解释清楚,省得误会深了闹出笑话。”他顿了顿,“不过,三叔嫁女居然想到了匡晟,他这是要和造船厂还有二叔联姻?”
nbsp;nbsp;nbsp;nbsp;梁韫皱起眉头,“他最近又是巴结你又是请二叔说亲,我看他的野心就快写到脸上了。”
nbsp;nbsp;nbsp;nbsp;“那这亲事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梁韫霎时愁容满面,“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还要看匡晟的意思,他要是有意,旁人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觉得姝姐儿对他有几分在意,他真要是娶了三叔家的,我怕她就该伤心了。”
nbsp;nbsp;nbsp;nbsp;“姝姐儿和匡晟?”
nbsp;nbsp;nbsp;nbsp;“是啊,你瞧不出来?姝姐儿几时对个外人如此上心过。”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沉默片刻,竟和梁韫一样不大想促成仇泳和匡晟的婚事,可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坏处?仇仕昌和仇仕杰联手,夺走造船厂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
nbsp;nbsp;nbsp;nbsp;可当他抬眼瞧见梁韫此刻紧蹙的眉头,又想替她出个周全的法子,叫她别为此事烦心。
nbsp;nbsp;nbsp;nbsp;第25章第25章狗才将人舔得湿漉漉的……
nbsp;nbsp;nbsp;nbsp;如此一来,仇彦青都不知下回见面该如何回复匡晟,毕竟他未必改变主意,若是真的改变主意,难道真的要将姝姐儿嫁给他吗?
nbsp;nbsp;nbsp;nbsp;可为何不能真的将仇姝嫁给匡晟呢?仇彦青知道匡家对造船厂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可以促成这桩婚事,将来匡家对仇家长房定有助益。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回到仇家这段日子,并非不曾为钱财名利所动摇,造船厂本就有他一份,与其毁于一旦,不如被他收入囊中。
nbsp;nbsp;nbsp;nbsp;先头和长顺的人接触,不是没有做臭仇家造船厂的打算,但后来他发觉这些捞偏门的人的确有些真材实料,也有靠谱的路子,便发觉和他们合作未必能达成最初的目的,甚至还叫他看到了些能发财的门路。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和仇怀溪不同,对仇彦青来说自己并不是非要守住这份家业,如此便可放心大胆尝试,成了算自己的,败了也不可惜。
nbsp;nbsp;nbsp;nbsp;何况梁韫将仇家的事看得那么重,真要是一下将造船厂给毁了,只怕她难以承受。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不想那么快看她难过,他不是个断情绝爱的人,初试云雨便是和她,即便知道二人结局终会走向分崩离析,但在这新鲜的过程里,他同样享受与她相拥温存。
nbsp;nbsp;nbsp;nbsp;此前他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自小被仇家家仆带大,即便在外人眼里他有父有母,可他从未将那两老仆当成自己的双亲,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相处得来的朋友,他只有一个念头,回到仇家,叫仇家人后悔当初的选择。
nbsp;nbsp;nbsp;nbsp;如此想来,倒不妨先将造船厂当个事业来做,横竖他和梁韫生米做成熟饭,将来望园是他的,造船厂是他的,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将叔嫂丑闻搬到明面上,陆夫人也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这下有了方向,第一时间便约见了张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