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破空声惊得韩大浑身一颤,却见那道寒光在头顶戛然而止。
戎狄将领举着刀僵在那里,脸上狰狞的表情还没褪去。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只见甲胄裂开个洞,血珠子直往外冒,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襟。
“这……这不可能……”
他踉跄两步,膝盖一软跪坐在地,长刀掉在韩大脚边。
喉结上下滚动,却再吐不出一个字,最终瞪大双眼,缓缓向后倒去。
“这玩意这么厉害!”肖承钧咽了咽口水,指腹反复摩挲扳机。
韩大长舒了一口气,有种死后余生的庆幸。
“幸亏你脑子转得快,我都忘记了娘给我们准备的大杀器!”
肖承钧拿起长刀对准将领的伤口又补上两刀,刀刃刺入尸体的闷响让韩大眼皮一跳,“你这是?”
“霍铮多疑。”
肖承钧头也不抬,刀锋在伤口里搅动两下才拔出。
枪伤和刀伤有着明显的不同,若是被人瞧出不对就糟了。
他还记着周清的话,这种东西一定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则会惹来大麻烦。
山谷中暮色渐浓,戎狄骑兵第三次冲锋的马蹄声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前排骑士挥舞着圆盾,试图撞开堵在谷口的拒马桩,却见山顶滚下的檑木裹挟着碎石轰然砸落,三匹战马当场被砸得肠穿肚烂,骑手连人带盾被拍进土里,只露出半截染血的靴底。
“往两侧山腰冲!”副将扯着嗓子嘶吼,他已经筋疲力尽,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也不得不做最后的挣扎。
数十名轻骑脱离主队,拍马朝左侧缓坡突进。
“砰!砰!”
最前方的骑手突然连人带马腾空而起,胸前的皮甲被弩箭撞得凹陷,血沫混着马鬃飞溅在后排士兵脸上。
未等他们勒住缰绳,第二波弩箭已穿透马腹,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将骑手掀翻在布满尖刺的鹿砦上,金属倒钩瞬间扯碎锁子甲,惨叫声中,后面的骑兵被绊倒的马群死死压住,哀号声此起彼伏。
突围的主力则被引入山谷腹地的螺旋形弯道。
当先的百夫长刚转过弯角,眼前突然腾起一片寒光,三排削尖的竹桩埋在土里。
他急扯缰绳,战马却因惯性前蹄打滑,直直撞向竹桩,锋利的桩尖从马嘴贯入,从后颈穿出,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
“有陷阱!”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簌簌”的响动,抬头只见无数浸油的火把从高处滚落,瞬间引燃了弯道两侧预先堆放的柴草。
浓烟裹着火星扑面而来,马匹受惊嘶鸣,前冲的队列顿时大乱,士兵们在火墙与竹桩之间左冲右突,有的被火烧断缰绳,有的被竹桩刺穿脚掌,惨叫声混着浓烟在山谷里回荡。
此时山顶拳头大的石弹砸落下来,砸在重装骑兵的鳞片甲上发出“叮叮”闷响,一名士兵的面甲被直接砸凹,鲜血从眼缝里渗出,整个人像破布袋般从马上栽落。
“撤往西侧崖壁!”
副将声嘶力竭地指挥,却发现西侧山壁不知何时已被汉军凿出蜂窝状的射击孔,数十张强弩从孔中探出。
第一波箭雨袭来时,最前排的士兵胸口绽开碗口大的血洞,甚至来不及惨叫就栽下马去。
更骇人的是,中箭者伤口迅速发黑,喉间涌出黑血,显然弩箭喂了剧毒。
山谷深处,败兵们撞开一处看似隐蔽的隘口,却坠入更深的陷阱,表面覆盖着浮土的地洞下,是三丈深的壕沟,底部插满削尖的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