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华门。
沉玉刚带着青蘅走出宫门,人就被亭松给拦下了。
“县主,三爷在车里等您,说送您回府。”
亭松倒是恭恭谨谨的,可青蘅看他就有些不顺眼。
“我们自己有马车,为何要坐你们侯府的?”
对着裴肃这个正经主子,青蘅是不敢吱一声的,但是对着亭松,她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但亭松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道,“三爷特意吩咐了,说县主今日劳累,还是坐咱们的车更稳妥些。”
“你……”
“青蘅,没事。”
沉玉拦下欲辨的青蘅,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平头马车,半卷的车帘内,隐约可见裴肃端坐其中的身影。
沉玉知道,今日是趟,肯定是推脱不掉了。
青蘅撇了撇嘴,很不情愿,但她也不敢违逆沉玉的意思,便是瞪了亭松一眼,跟着沉玉朝马车走去。
等沉玉走到马车前,车厢门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了。
车内,裴肃眉眼低垂,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势。
见沉玉站着不动,他便淡淡说道,“上来吧。”
那声音低沉,似一股清冽的泉水流过玉石,敲得沉玉心湖叮咚作响。
沉玉顺势提起裙摆,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青蘅自然紧随其后,却在刚要踏上车时被亭松拦住。
“后头还有一辆小马车,专门给姑娘准备的。”亭松垂眸说道。
青蘅虽不常跟着沉玉出门,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闻言便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我肯定是要跟着我家小姐的。”
可亭松也半步不让。
“三爷吩咐,有些话,想单独与县主说。”
青蘅气鼓了腮帮子,正要反驳,却见沉玉从车厢内探出了身。
“无妨,三爷是体面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话,是安抚青蘅,也是说给裴肃听的。
既然主子发话,青蘅只得悻悻地收回脚,狠狠瞪了亭松一眼,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车内,沉玉端坐在一侧,与裴肃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案桌,上面摆着个鎏金香炉,染了沉水香的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裴肃那张冷峻的脸。
“伤口处理过了?”
见小女人垂眸不语,裴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叹,先开了口。
“对。”沉玉倒是大方回应,“佟太医医术好,现在已经一点儿也不疼了。”
她说着,还扬起了右手在裴肃眼前晃了晃。
裴肃看了她一眼,“佟寿仁给你治这个,那是杀鸡用牛刀。”
沉玉抿嘴,感觉到马车已经驶出一段路了,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伤是怎么来的?”裴肃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