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荣在旁边催促晋阳侯该怎么办。
晋阳侯支支吾吾:“这些银子是你娘的,等她来了再做决定。”
纪荣皱眉:“父亲,你不知道大夫人在外面放了印子钱吗?这些银子是赃银。”
晋阳侯咬牙:“这个事我真不知道。府中中馈是她管的,她放不放我是不知的。”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承认。
纪荣蹙眉:“父亲,那张保富怎么办?我只能保两日,两日后大理寺就要把人提走刑讯了。”
晋阳侯立刻道:“你如今不是内厂的统领吗?你权大,你把张保富偷偷放出来,让他逃走。”
纪荣眉心皱得更深。
他失望到了极点。
父亲这个样子与纪昭预料得毫无二致。
他先前还与纪昭说,父亲不是那种人。印子钱可能父亲不知,只要抓住罪魁祸首,父亲也一定会大义灭亲的。
但当时纪昭道,父亲不但知道大夫人放印子钱,还默许了,如果事发,父亲一定会尽力撇清任何关系。
现在如今……
纪荣冷了脸色:“父亲,兹事体大。人不是说放就放的。”
晋阳侯:“对对对,你说得对。张保富知道太多了。如果被人再抓回去,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灭了他这个活口。”
纪荣:“……”
他转身就走。
纪昭被他带来。
晋阳侯见到纪昭,皱眉:“你来做什么?”
纪昭看了一眼纪荣:“大哥可与父亲都说了?”
纪荣:“说了。你劝劝父亲。”
纪昭心里叹了口气,眸光明澈:“父亲,您还要不要往上升迁?”
晋阳侯:“你这是什么话?为父正当壮年还是睿亲王的岳丈,将来若再立功,也不是不能当上国公的。”
纪昭叹气:“但母亲放了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这事父亲觉得能就这样无人知晓的隐藏下来?”
晋阳侯冷声:“她做的事与我无关。若是出了事,便由她出去抵罪。”
纪昭摇头:“母亲是侯夫人,是女儿的亲母。她若是真的出事了,女儿的睿王妃必定不保,就算睿亲王勉为其难娶了女儿,将来女儿还能得他的欢心吗?”
“父亲的岳丈,恐怕睿亲王也是心里不认的。”
晋阳侯哑然。
他看看纪荣,再看看纪昭:“你们两人打算怎么做?”
纪昭听得他这么问,便知道父亲总算聪明一回。
她淡淡道:“女儿没打算做太过,要拔起萝卜带上泥,抽丝剥茧地将一干参与放印子钱的人都抓住。”
晋阳侯有片刻的心虚。
他并不干净。
晋阳侯:“好,不过也不能做得太过。”
纪荣:“父亲!”
晋阳侯:“还有呢?你母亲那边要怎么说?”
纪昭:“父亲这个时候还想要保住母亲?”
晋阳侯有了怒气:“不保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我休了她不成?她可是你的亲母。你不能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