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众人看着传送走的人都是心里一安,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武器而泛白。他们的目光中既有对即将面对死亡的紧张,瞳孔深处不时闪过一丝不安;又有视死如归的决绝,脊背笔直如枪,静静等待着傀儡军团踏入死亡陷阱的那一刻。
可惜这次不是傀儡军团自主作战了,这次是由人类进行指挥的。对面的将领岂会坐视传送光芒升起,还傻乎乎地把所有傀儡军团都送入其中?亲兵首领坐在一个视野极佳的高坡上,看到对面营地的异变。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语气疲惫地开口:"传令下去,命令一万名刀盾傀儡士兵呈锥形阵列,进入营地区域侦查情况。务必探明传送阵底细,不得轻举妄动!"
随着傀儡军团踏入破败的营地,金属关节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数百具傀儡如机械蜂群般四散开去。他们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光芒,铁制脚掌碾碎满地瓦砾,所到之处,残垣断壁在晨光下投下阴森剪影。腐烂的残肢断臂横陈于焦土之上,凝固的血渍在石板上凝成诡异的图案,黑色的人形灰烬像厚重的绒毯,层层叠叠铺满整片区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能逃过傀儡们冰冷的扫视。
当傀儡军团逐渐逼近营地中央,一幕意想不到的景象映入眼帘——几百名人类士兵相互搀扶着蜷缩在废墟中。他们身上的铠甲布满裂痕,染血的绷带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虚弱的喘息声混着压抑的咳嗽,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察觉到异常的傀儡士兵立刻启动防御程序,迅速相互靠近举起盾牌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环形防线,关节摩擦声骤然加剧,仿佛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对面的人类士兵看到密密麻麻的傀儡士兵如潮水般涌来时,瞳孔骤然收缩。他们毫不犹豫地撕开手中泛着微光的士兵召唤卷轴,刹那间,虚空震颤,成千上万身着各异甲胄的各族士兵从中鱼贯而出。这些被召唤的战士手持兵刃,怒吼着向着傀儡军团发起冲锋,而那几百名人类士兵也一同发出震天动地的愤怒吼声:"杀!"
战场上一片狼藉,伤残的战士们磕磕绊绊地向着傀儡军团冲锋。有的人一只手拄着粗糙的木棍,另一只手紧握着长刀,尽管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仍一瘸一拐地发起进攻;有的人浑身缠着浸透血渍的绷带,被吊起来的手臂无力地晃动着,却依旧咬牙冲锋;更有两人抬着一副简陋的担架,担架上的伤员双腿尽失,却依然昂起满是血污的身子,握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杀!”,那副可歌可泣的模样,令所有人为之动容。但是跟傀儡士兵接触的瞬间这些人类残兵就被屠杀殆尽,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一点浪花没有翻起来,死的也是毫无意义。
四周的异族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义无反顾地冲向傀儡军团。战场上顿时混战成一团,大家各自为战,凭借着悍不畏死的气势,在前期成功压制住傀儡士兵。刀锋与傀儡的躯体不断碰撞,火花四溅,很快一万傀儡士兵便被屠戮殆尽。
亲兵首领立在寒风呼啸的高坡上,望着敌军阵中最后的挣扎,眉峰微蹙。他毫不犹豫地扬起手长刀,沉声喝道:“长刀轻骑,冲锋!”话音刚落,上万名长刀轻骑傀儡士兵如黑色洪流般倾泻而下。后方长弓傀儡同步射击,弓弦拉至满月,箭矢破空时带起刺耳锐啸。仰角射击的箭雨如同遮天蔽日的铁幕,精准覆盖敌军防线,为前方骑兵撕开一道血腥的冲锋缺口。
十万张长弓被傀儡们稳稳拉开,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如蝗虫过境般朝着营地倾泻而下。异族士兵们陷入了绝境,他们张皇失措地四处奔逃,之前的勇猛威风早已荡然无存。营地在群体符箓的肆虐下,已千疮百孔,找不到一处安全的角落。
有盾牌的士兵,勉强能撑起一片小小的庇护所;而那些没有盾牌的,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当看到旁人持有盾牌时,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瞬间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争夺。一名精灵弓箭手,身姿矫健,在箭雨中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他瞥见不远处,一名矮人战士正举着厚重的大盾,稳稳地站在原地,似乎并未受到箭雨的威胁。
精灵弓箭手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拼尽全力朝着矮人冲去,想要躲在那大盾之下。然而,矮人身材矮小,那盾牌虽大,又怎能同时护住两人?精灵弓箭手刚靠近,膝盖便被一箭射中,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在生死边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伸手夺过矮人手中的盾牌,将矮人一把推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矮人全身重甲,被推出去或许并无大碍。但命运似乎在此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恰好射中了矮人头盔的缝隙,矮人连一声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下,没了气息。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中的贪婪与恐惧愈发浓烈,都认定抢夺盾牌便能活命。于是,原本就不同属一族的士兵们,瞬间陷入了一场惨烈的混战。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之前还并肩作战的战友砍去,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这场因争夺盾牌引发的内讧,远比箭雨来得更加致命。
箭雨依旧无情地落下,而营地内,士兵们却还在自相残杀。那名抢夺矮人盾牌的精灵弓箭手,最终也没能逃脱厄运,在混乱中,被一把利剑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之中。此时,上万名骑兵傀儡如黑色的洪流,汹涌地冲进营地。
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无情地朝着剩余还活着的异族士兵砍去。随着骑兵傀儡的冲锋,营地内的抵抗逐渐微弱,直至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箭雨也缓缓停了下来,仿佛这场残酷的杀戮从未发生过,唯有满目疮痍的营地,见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