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如同无数细密的砂刀,刮过匈奴草原的每一寸角落。
张洪奎的罗网,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悄然撒向这片广袤而危险的土地。
精锐的密探们,乔装成皮货商、迷路的牧民,甚至是被匈奴掳掠的奴隶,冒着难以想象的风险,潜入匈奴各部落的腹地。
他们用特制的药墨,将刺探到的军力部署、粮草储备、部落分布,甚至是冬季牧场的泉眼位置,细致地绘制在处理过的羊皮上。
每一个情报的传递,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不仅要躲避匈奴巡逻骑兵锐利的鹰眼,还要在复杂的部落关系中周旋,试图找出那些对头曼单于心存不满的裂痕。
与此同时,一部分黑冰台的力量,在蒙恬的示意下,也如幽灵般渗透进这片草原。
他们的任务更为凶险,目标直指匈奴高层。
有人试图在浑浊的部落权力斗争中投下诱饵,激化矛盾;
有人则凭借精湛的伪装和过人的胆识,接近某些对大秦暗存畏惧或贪欲的部落首领,低声传递着似是而非的善意与警告。
草原的夜,冰冷而漫长,杀机四伏。
咸阳城内,治粟内史府的灯火,几乎与格物院一般,彻夜通明。
杜周最近眼圈发黑,走路都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急促。
北伐大军所需的海量物资,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粮草、军械、甲胄、帐篷、药材……每一项都是天文数字。
他府上的算吏们,手中的算筹几乎都快磨秃了。
“车,车,本官要更多的车!”杜周抓着一名负责运输的属吏,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殿下说的那种新式四轮马车,格物院那边催了没有?旧车一趟拉那么点东西,猴年马月才能把东西运到九原郡?还有,水泥路。驰道的水泥路段,进度如何?那玩意儿平整,车跑得快,还省牲口!”
他一边咆哮,一边又心疼起国库的开销,嘴里嘀咕着:“这打仗,打的真是钱粮啊。不过,嘿嘿,只要打赢了,匈奴那些牛羊马匹,还有那些不长眼的俘虏,统统拉回来,加倍赚回来!”
一想到未来的滚滚财源,杜周脸上那标志性的市侩笑容又浮现出来,瞬间冲淡了些许疲惫。
幸好将闾提出的标准化生产和改良的运输工具大大提升了效率,否则他真要愁白了头发。
各郡县征调上来的物资,经过严格的检验和统一打包,再由新式马车队沿着日渐完善的驰道网络,源源不断地向北方前线汇集。
数日后,监国公子府,军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