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的一双手,骨节分明,通透如白玉,可此刻血管暴起,一如季庭礼青筋跳动的额角,平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狰狞。
“把所有人全部召回来。”
季庭礼一字一顿地开了口,他盯着自己腕骨上那个印记一样的咬痕,不怒反笑,笑声和以往一样,却叫人心底发凉。
“大、大公子,包括本家那边的人吗,他们等候您的命令已经很久了。。。。。。”
本家,季庭礼母亲的那一脉。
阿林都最高阶层,贵族血脉最后留下的财富。
季庭礼的母亲当年下嫁给季业鸿,被家族驱逐,被除了名,失去了所有。
十年前,季庭礼带着母亲的尸骨第一次踏足阿林都的土地,在所有人瑟瑟发抖又难掩傲慢的眼神中,他单刀辗转,如地狱修罗血洗了整个家族,将他母亲的尸骨葬回了她心心念念的这片土地。
而被血洗过后的这支老牌贵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不乖乖归顺。
底下的人,从不服到服,从被逼无奈到誓死效忠。
现在,萨瓦死了,阿林都的动荡被季庭礼一力镇压,整个阿林都尽在掌握。
季庭礼朝着手下看去,吐出两个字,“所有。”
手下立刻应声,“是!”
此时此刻,没有人敢看季庭礼的眼睛。
季庭礼低低笑着,平静的表象之下,那狂风席卷怒火滔天的风暴,如坍塌的冰山,激出层层叠叠的千重浪。
他就像是一个偏执而又失去理智的恶龙,不论生死,不顾一切,带着焚河灭顶的疯狂,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夺回自己的宝藏!
如果此时此刻那四尊杀神在这儿,肯定会说:
“大公子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姜晚,至于吗?”
至于。
季庭礼抬眼,茶褐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幽寂的火焰。
他注定身处地狱。
那里太黑太冷,哪怕是死,他也要姜晚生生世世,和他纠缠到底!
季庭礼低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阴狠乖戾。
手背的鲜血已经凝固,掌心和指缝间也是粘稠的血腥气。
定位器上红色的小点持续跳跃,移动,正离开了阿林都城区,朝着边境线的方向而去。
“你逃不掉的,小狐狸。”
。。。。。。
车窗外大雨滂沱,越靠近山区,暴雨越大。
就连空气中都泛着丝丝凉意。
坐在车里的姜晚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她还没开口,就有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冷吗?”
裴烬捏了捏姜晚的指尖,是有些凉。
前面开车的林特助非常有眼色,立刻把车内的暖气调高两个档位。
姜晚环顾四周,这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但很清楚的是,她已经离季庭礼越来越远。
这就。。。。。。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