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风尘仆仆赶到张健二人歇脚的悦来客栈,推开门时连袍角都沾着未掸净的尘土。
"张兄!史兄!"
他声调发颤,眼里却烧着兴奋的火。
"那苏策果然在趁粮荒牟利!"
张健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木桌上,溅出半盏茶汤:"果然如此!我就说这小子打着赈灾旗号进京,必有所图。"
史春雷抚着虬髯冷笑:"倒也不稀奇。但凡遭灾州县,哪年不见有人借灾生财?囤粮抬价、逼卖田契、巧取豪夺,就连人伢子拐着灾民孩童贩卖的勾当,咱们见得还少了?"
张健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事不宜迟!此番弹劾苏策的铁证既已到手,须得速速赶回长安。迟则生变,莫要让这竖子得了先机!"
“李大人,此事多谢你了,我等回去之后,一定会向大人禀报你在此事中的功劳!”
“那就多谢二位大人了。”
李持笑眯眯的送走两人,旋即冷笑:
“区区两个小吏也有资格见杜大人?你们回去若是不贪了我的功劳,我的姓就倒过来写!哼!”
回过身去,立刻写了一封密奏,封上火漆,找人急急送去长安。。。
三日后。
杜如晦神色凝重,目光如炬般扫过阶下二人,沉声道:“本官再问一遍,尔等所见所闻可经得起查验?若有半句虚言,莫怪律法无情!”
张健脊背绷得笔直,额间沁出细汗,小心翼翼抬眼道:
“尚书大人明鉴!小人当时就在漕运码头值守,亲眼看着满载粮车自官仓驶出,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粮袋晃动的簌簌声,小人至今记忆犹新!”
史春雷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时官服下摆几乎触及青砖:
“大人,小人在户部司掌漕粮核验十余年,仅凭车轮压痕深浅、粮车晃动幅度,便能辨出所载虚实。此番所见,绝无半点掺假!”
杜如晦微微颔首,指尖轻叩书案:“既如此,且先退下。若此事属实,本官府上自有嘉奖;但若敢欺瞒,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谢大人恩典!小人告退!”二人齐齐躬身,倒退三步后方敢转身离去。
果然如李持所料,对他在调查中所作的一切,二人只字不提。
二人离开后,杜如晦背着手不停在公房内打转,似乎有些下不定决心。
周明远上前劝道:“大人,蓝田的运粮车队规模那么大,必然走的不快,您要是觉得不稳,不如派人尾随去查探一下。”
杜如晦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
与此同时,魏王府内。
一个不入流的王府属官,满脸激动地捧着手中的密函,两眼射出精光:“哈哈哈!果然天不负我!”
“没想到无意间埋下的一颗棋子,真的起了大用,这李持不错啊。”
说完,拿着信匆匆向文学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