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手术室的门将沈云初隔绝在外。
她浑身是血,精神恍惚,直到门关上的那一秒,她双腿发软,终于跌坐在地。
傅宴礼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看到跌坐在门口的沈云初,他心下一怔,几步冲上前:“沈云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傅宴礼将她从地上一把捞起,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
她全身血红,四肢都在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还在不停地颤:“夜一哲,夜一哲会不会死?”
傅宴礼扶住她,一手在她背后轻拍:“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夜一哲不会死的。”
啪——
沈云初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纤弱的身子止不住地抖:“真得吗?真得不会死吗?”
傅宴礼只是在急救处得知送来的是夜家小少爷,根本不知道夜一哲的具体情况。
眼下他只能不停安抚沈云初:“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云初双眼血红,根本无法聚焦,傅宴礼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你先别急。”他搀扶着沈云初坐下,开了瓶水递给她。
沈云初耷拉着脑袋摇摇头,手上还未凝干的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砸落。
她失魂落魄,像只破碎的洋娃娃。
傅宴礼从未见过这样的沈云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揉了一把。
他拿出纸巾,蹲在沈云初面前,仔细帮她擦掉手上的血水,扬起头轻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哲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思绪一点点变得清晰。
刚才发生的一切逐渐在眼前浮现。
沈云初哆嗦着答话:“我带一哲回外婆的老房子住,睡到半夜突然冲进来一个黑衣人。他拿着匕首要杀我,一哲挡在我面前,他的匕首就……就扎在了一哲身上。”
这两句话几乎抽干了沈云初所有的力气,话音一落,她便掩着脸,泣不成声。
傅宴礼听得云山雾罩:“你为什么要带一哲回老房子?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
沈云初垂着脑袋不停摇头,嘴里还在不住嘟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颈部和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呼吸越来越急促,掩面的手指蜷缩,指甲几乎快要叩进肉里。
傅宴礼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双手拉开,以免她伤害自己。
他凝着她,低声轻语:“好好好,你先别想那么多。”
从医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人在面临亲人生死存亡问题时失去理智,最后将自己逼到崩溃。
他不敢让沈云初继续想,担心她也会将自己逼崩溃。
“对了。”傅宴礼环顾四周,眉心微拧,“辰希呢?”
夜一哲出了这么大的事,夜辰希怎么不在?
甚至夜家一个人都没见到。
沈云初似想到什么,喘息着自言自语:“对……对……夜辰希,打电话给夜辰希。”
她胡乱摸索一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要拨号,电话却被人一把夺走。
两道错愕的视线同时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