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言熙熙。
昨日城外惊现两男争一女的桥段。
“那年家大小姐是何等的天姿国色,竟让两位男子一同争抢?”
“你这算什么?你可知那两人是谁?乃是当今太子和雍亲王!”
“我的老天爷嘞,那岂不是要看年姑娘中意哪家了?人只是去佛前上了一炷香,便得了这一场泼天富贵!若我也去……”
“也不看看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欸,我要是有年姑娘的一丝貌美……”
“呸!”
这样的消息风卷残云般传入了各皇子府中。
一时之间流言被压了下来,祁连山上的佛寺却是香火鼎盛,人来不绝。
百里之遥的承德避暑山庄里。
信中的字落入眼中,一贯凝眉的八爷脸上浮现了笑容,太子爷,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即便他伪装许久,终究本性难移,如今胆大到光明正大与朝臣来往,这可是咱们的好机会!”
“说的正是,那位比之往昔还要嚣张,抓住这次时机,可将其一网打尽,他将永不得翻身。”属下人道。
八爷似乎听到了心中忍耐压抑至极的冰峰破裂声音,一双双充斥着激动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八爷狠狠将浮起的心思压下去。
十四爷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八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幽暗烛光中,八爷幽幽开口:“你们忘了上次皇上是怎么说的吗?”每每想起“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太子!其母家微贱,岂可使为皇太子?”这一句话,胤禩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被当朝羞辱之时。
翰林院学士揆叙上前一步道:“皇上给太子机会监国,太子却原形毕露,此事定能让其再无翻身之地。八爷要放弃这次机会……?”
其他人纷纷出主意:“水池里鱼出事这样的小打小闹刚好让太子放松警惕,不日皇上就要回宫,咱们来一招里应外合。”
十四爷大为殷盼,恨不得代八爷书信:“步军统领、刑部尚书在国丧上饮酒,尤不悔过,私底下,相相往来,甚至避开禁军,频繁与太子见面,连隆科多和四哥都掺杂其中。证据确凿,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八爷凝神细思,“就怕这是太子设下的计策,再等一等。”
“有什么好等的,上回的证据不也是咱们捧到大阿哥面前的。”
“有雍亲王在,谁也查不到八爷身上,八爷何必过于寡柔?”他们语气不满。
十四爷冷眼觑他,并未开口。
众人信誓旦旦之语,胤禩不知不觉间多出一成把握,许久说道:“好生布置此事,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立马抽身出来。”
说动了廉亲王,众人松了一口气,一个一个悄悄撤离。
待到人走远了,胤禩揉了揉太阳穴,谦和暖煦的眸子穿过烛火的微光,不添热灼,反倒幽深得泛冷。
距离不远的皇寝内,康熙翻阅书信,脸上勃然大怒,梁九功低眉,却是握紧了拂尘。
信中乃是太子近期所作所为,不用看,便能猜到一毫半末。
太子爷啊,你又做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