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凝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出去的时候他就在门口守着。
“一会儿输营养液,先躺着。”
“杜昕瑶呢。”
“关着的,哪里都去不了。”
慢慢走的话她还是能走,结果顾宴祈还是把她抱去了床上。
刚躺下,顾宴祈俯身上来,在她面上两拳的位置看着她。
低声问她,“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问什么?”
“你没有我有。”顾宴祈俯身在她的肩膀,低声细语,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我,去了一个我到不了的地方,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留下,为什么……”
时凝眼睛发涩,忽然肩上一疼,闷哼出声。
他居然咬她,咬在她的肩膀上,咬的很重,疼的时凝挣扎的推他。
“疼!你干什么!”
顾宴祈缓缓松口,“疼吗,我这样疼了几十年。”
他仍旧趴在她的肩上,时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
他好像……在哭。
很快时凝抛开了这个想法,他怎么可能会哭。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胳膊断了,血流尽了,也不会哭才对。
不管是萧呈还是顾宴祈。
时凝的眼神跟她的表情一样麻木,“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顾宴祈身体一僵,他以为她会恨,会怒,会恶心,却不想她这么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只是不想承认他们过去的存在。
他抬头,那双红红的眼里,还有些微的泪光,不敢相信从她嘴里出来答案,“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恨你。”时凝看着他,冲着他笑了笑,那笑容疏远又客气,“你才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恨你,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那机械的笑容,那冰冷的语气,让顾宴祈心口疼的无法呼吸。
“我宁愿你恨我。”
顾宴祈按着她手的力道松了松,他扭过头,时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在回味他的话,几十年?什么几十年?!
从她脱离世界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
如果是几十年,那……安乐现在如何了?
安乐……他都不把安乐当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关心她。
时凝问道,“我手机找到了吗?我想给源源打个电话,我失踪的这段时间他肯定很担心我。”
顾宴祈的眼神一暗,“在你愿意承认之前,哪里都别想去,俞楚源那边我会替你通知。”
他起身,给时凝盖上被子,“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
时凝几乎一晚上没睡,她知道顾宴祈躺在她身边也是一晚没睡。
她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下了楼,顾宴祈不在家,时凝知道听他们说了杜昕瑶就被关在这里,在庭院最角落的堆放杂物的地方。
开门的阳光落在角落里那人的脸上,那人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时凝蹲在杜昕瑶的面前,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你这模样……比我之前狼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