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的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指骨用力到泛白,仿佛在竭力忍耐什么。
半晌,他才闭上眼睛,艰难地开口说道:
“只要老师把阿沅的最后一封信交给我,我马上就走。”
陆老伯似是早有准备,摇头回道:
“那封信早就没有了,而且阿沅小姐在信中也并未提到过您,只说让我家老爷不要难过,也不要去替他们收尸,只点一盏长明灯就好。
这样的信,您拿了又有何用?”
再次听到姜沅临终前的念头,谢翊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喉头似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陆老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言劝道:
“谢大人,斯人已逝,往事已矣,您真的没有必要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闻言,谢翊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知道陆老伯现在说的话全是陆衡授意的,他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甚至不惜用上了求字。
想到这儿,谢翊终于压下心头的苦涩,声音平静地说道:
“既如此,我们用完早膳就会离开。”
听到这话,陆老伯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对着谢翊再次行礼:
“多谢谢大人体恤,那等会我就带人送您去码头。”
说完,也不管谢翊会不会拒绝,径自就跑出去安排。
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谢翊忍不住自嘲一笑。
而何安虽然对陆家这么明着赶人十分不满,但一想到回了燕京能马上找齐神医诊治,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甚至还开口安慰道:“看来陆山长是原谅大人您了,咱们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谢翊弯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什么原谅,分明是更加厌恶,想要断绝往来而已。
不过这些没必要与何安说。
谢翊拿起筷子,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让何安去收拾行李。
半个时辰后。
谢翊和何安拿着行李来到前院,陆老伯便立马上前禀道:
“谢大人,马车已经备好,请您上车。”
谢翊轻“嗯”了一声,便平静地上了马车。
何安目光冰冷地扫了陆老伯一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陆老伯见他们二人都上了车,也不管他们高兴还是不高兴,立马坐到了车夫身边,命他赶紧驾车离去。
到了码头,陆老伯又亲眼看着谢翊上船,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沅小姐说的对,夜长梦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以最快地速度把谢翊送走。
所以昨晚他们才特意把谢翊接进府中,并对他软硬兼施。
如今,人已经走了,那么此事就算平安度过了。
陆老伯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随后转身回府。
没多久,姜沅接到陆老伯派人传的话,得知谢翊已经上船离开,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开门营业是来不及了,不如去问问王牙婆铺子找的怎么样了。
说来也巧,她正打算出门,王牙婆就主动过来了。
“好消息,姜姑娘,我在东街的正中找到了一家两间铺面的铺子,后头还有一个内院,可住人。您看,要不要过去瞧一瞧?”
姜沅听完这消息,立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