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少女苍白的脸贴在他胸口,微弱的呼吸拂过颈侧,他小心翼翼将人安置在真皮座椅上,沾着泥浆的手指抚过她散落的发丝,转瞬便大步跨进驾驶舱。
金属扣带被扯断的脆响中,他将呆若木鸡的驾驶员推到副座,操纵杆猛地前推,直升机如离弦之箭划破雨幕。
塔克州私立医院的穹顶刺破夜色,落地窗外波斯港波光粼粼,万吨货轮拖着流光在海面蜿蜒。
秦泽坐在特制医疗床边,镊子夹着碘伏棉球的手稳如磐石,却在触及少女小臂那道狰狞鞭痕时微微发颤。
皮革撕裂的褶皱间,新鲜的血肉翻卷如绽放的恶之花,刺痛他的瞳孔。
"秦先生,叶小姐身体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只是受惊过度……有些晕、厥。"
上帝!
天知道中文有多难,但因为这位投资人,他们不得不学。
霍尔博士用生疏的中文解释着,镜片后的眼睛却不住打量着投资人反常的姿态。
那个向来冷硬如雕像的男人,此刻竟异常温柔的为伤者处理伤口。
“您的肩膀一直在流血,我想……它需要包扎一下。”
"出去。"秦泽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银质托盘在他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是,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按铃。”
等病房门彻底闭合,他终于卸去最后一丝克制。
指尖颤抖着抚过鞭痕边缘,想起几个小时前监控画面里老狐狸扬起的皮鞭,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
秦泽最后一圈绷带缠绕完毕,指腹抚过纱布边缘的动作突然凝滞。
转身大步走向病房外的阴影处。
司徒烨靠在拉杆处,战术平板蓝光映在脸上,数据流淌间,他抬头迎上秦泽泛红的眼。
"老毕登乘坐改良型核潜艇离岛,最后信号出现在西南海域,目前。。。。。。"话音未落,墙面传来闷响,秦泽的拳头陷进石膏板,碎裂的墙灰簌簌落在地面。
"秦大总裁,下一步怎么办?"
男人目光落在病床上蜷缩的纤细身影,"让应晏海拿到那份股权书,再把应纳私吞赈灾款的证据泄露出去。"
他嘴角勾起冰冷弧度,"记得给应家长老匿名举报,说老大想独吞遗产。"
"明白!"司徒烨的声音终于正经起来,"保证让应家乱成一锅粥。"
司徒烨心领神会。
让应家各系内斗,确保应纳回不到应家,没法再借用应家的任何势力。
指尖在玻璃上虚虚描摹少女的轮廓。
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侧脸切割出锋利的棱角。
而眼底翻涌的风暴,足以将任何妄图伤害她的人,碾成齑粉。
周牧池拖着重伤的身体,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来。
铿锵有力道:“秦总,是我的错,请责罚。”
秦泽脸上没什么变化,拍了拍他的肩:“先养伤。”
“……”
不管哪个方面,周牧池能力都是顶尖的,不然也不会在秦泽手下工作这么多年。
这次是自己考虑不周。
深夜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叶栀之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费力睁开眼,看到大老远刚赶来的王姨,对上她布满血丝的双眼,那双温暖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病房外,秦泽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前,透过玻璃窗,目光深沉地望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