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老旧座钟后,藏着一道林箴从未注意过的暗门。
当他无意间触碰钟摆时,齿轮咬合的机关声在墙壁内响起,砖石如活物般退开,露出一条向下的螺旋阶梯。
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陈旧的油墨味道与金属锈蚀的气息,仿佛尘封了数个世纪之久。
林箴拾级而下,手机的光束照亮了尽头的景象——
一座圆形的石室中央,摆放着青铜铸造的环形书架,上面整齐陈列着皮面笔记本,每一本的脊背上都烫印着不同的年代。
最古老的一册已经泛黄脆化,封面上用篆书写着"天启四年";而最新的一本墨迹尚新,落款是"周幕"。
林箴取下那本笔记,扉页上的字迹让他指尖微颤:
"当新的守望者读到这些文字时,请一定要记住——我们从未真正离开。"
"时间是一条首尾相连的蛇,而守望者,是它唯一的眼睛。"
——周幕
翻开内页,里面记录着近百年来所有时间异常的细节:
N市某钟表匠记录时间停滞7分钟,救下3000人
NENBL核电站爆炸前,辐射值出现逆时波动
在时之眼彻底爆发时,部分患者梦见相同的齿轮树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周幕站在钟表店地下室,身旁是初代林筱的机械原型。
照片边缘写着一行小字:
"守望者的职责不是修复时间,而是守护那些被时间遗忘的人。"
林箴的掌心烙印突然发热,书架的阴影里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历届守望者的残影站在黑暗中,对他无声颔首。
阁楼上,林筱的电脑屏幕亮着"时痕互助会"的注册页面。
自从林箴觉醒时之翼后,越来越多的时痕症患者找到了他的钟表店。
他们有的梦见过齿轮海洋,有的身上浮现出数据的纹路,其中最严重的甚至能够短暂的穿透某种物体——就像是曾经的周幕一样。
"诶,这已经是今天来的第七个了。"林筱将一杯热茶放在林箴面前,"那个小女孩的症状真是奇怪——她说能听见所有钟表的声音在求救。"
林箴望向橱窗外。
暮色中,十几个人静静站在街对面,手腕上的齿轮纹路在路灯下泛着点点微光。
最年轻的不过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他们正趴在橱窗上,好奇地盯着那座古老的座钟。
当女孩的指尖轻轻触碰到玻璃时,不可思议的一幕终于是发生了——所有患者的症状同时减轻,他们手腕上的纹路也短暂稳定下来,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淡银色刺青。
而更惊人的是,店里的古董怀表突然自行上弦了,停摆多年的指针开始重新走动起来。
"这不是治疗…"林箴轻触掌心的烙印,沉声说道,"是…共鸣。"
他走向门口的脚步开始变快,最终变成了跑,在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所有时痕症患者同时抬头。
他们的瞳孔里映照出相同的齿轮倒影,就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他们的守望者。
深夜的钟表店变成了临时的庇护所。
时痕症患者们或坐或卧,安静地听着古老座钟的滴答滴答声。
那个能够听见钟表声音的小女孩蜷缩在林筱的身边,突然她指着地下室方向,懵懂地说道:"那里的书好像在哭。"
林箴重新打开了暗门,这次他注意到书架上有个从未见过的青铜匣子。
匣子表面还刻着与烙印相同的纹路,解锁后露出了里面的机械装置——那是由时之瞳碎片构成的微型城市模型。
当装置启动时,整座城市的历史就如走马灯般流转:
钟表匠在时间停滞中义无反顾救人的身影;
工程师逆转辐射值的那个瞬间;
以及…周幕站在青铜门前,将怀表塞进林箴手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