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客陈先生推开钟表店门时,风铃的声响比往常还慢了半拍。
"林师傅,我这表又停了。"他将一块鎏金怀表放在了柜台上,"上次修完才过去三个月。"
林箴拾起怀表,指腹抚过表壳上"S。M。"的刻痕。
这表他修过无数次,却总在相同的位置卡住——3点14分,秒针画出诡异的弧度。
"可能是主发条的原因…"
螺丝刀突然打滑,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拇指。
血珠落在齿轮组上,竟被精密咬合的金属吸收。
整个表盘骤然亮起幽蓝的光芒,机芯上方浮现出全息投影——
穿灰色长衫的年轻人靠在柜台边,左眉疤痕在光影中格外醒目。
他嘴唇开合,没有声音,但林箴的烙印突然灼烧般疼痛,脑海中响起清晰的话语:
"你修的不是表,是我们的锚点。"
"林师傅?林师傅?"陈先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您的脸色好像有点差…"
林箴猛地抬头,发现店里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在疯狂旋转。
落地钟的钟摆划出莫比乌斯环的轨迹,电子钟的数字乱码中浮现出"周幕"的拼音缩写。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掌心的烙印正在溶解,化作液态金属流向怀表。
"真是非常抱歉,今天不营业了!"林筱突然从里间里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这位老顾客请出了门外。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怀表爆发刺目强光。
林箴坠入了时间的裂缝。
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席卷而来:
他站在青铜门前将周幕推回现实;他在民国时期的钟表行里调试莫比乌斯钟摆;他作为"织针"刺入时间织机核心时,听见周幕最后的呐喊。。。。。。
最清晰的画面来自三年前——
实验室里,周幕浑身是血地操作着某种装置。
他将一枚银色齿轮按进他掌心:"这次换你当守望者。"
而年轻的林筱在一旁哭喊着反对,她的机械右眼还是初代的型号。
"记忆锚点设定在3:14分。"周幕咳着血说,"当时轴归位时…"
画面突然中断了。
林箴跌坐在地,发现怀表已经恢复正常,唯有血迹在表盘上组成了D国坐标。
而整个店铺的钟表同时停在3:14分,连电子设备都显示着这个诡异的时间。
"哥!"林筱跪在他身边,机械眼疯狂闪烁,"你刚才。。。。。。整个人变成了半透明!"
林箴看向自己的右手——烙印重新凝固,但纹路变得更复杂了,像是某种古老钟表的内部结构。
更奇怪的是,他忽然能读懂店里所有钟表发出的细微声响:
落地钟的嘀嗒声在说"回来";
挂钟的齿轮摩擦在说"小心";
就连电子钟的电流杂音都组成了一句"当时轴归位"。
"祖父的钟…"林箴突然站了起来,看向林筱,"你检查过内部吗?"
落地钟的拆卸比预想中的还要困难许多。
当林筱卸下最后一块背板时,樟木香气混合着机油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