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弥漫在整个房间,起先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也慢慢平静了。
十分钟后,江亦怜感觉到腰开始酸的时候,陆淮州终于把她放开了,但依然没让她离开,只是把人拉到自己身上坐下了。
单手揉着江亦怜的腰背,陆淮州说:“抱歉,疼吗?”
江亦怜别扭了一瞬后就顺从地将手环上他的脖颈,“我没事,你好了吗?”
陆淮州安静一瞬,垂下眸,先出口的一句是解释:“我没有怀疑你……”
“我知道。”江亦怜说,“但你还是担心。”
陆淮州似乎对自己有些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控制不了……”
江亦怜轻笑一声:“堂堂陆总,总是为一个女人失控,说出去要给人笑话的。”
这句玩笑让氛围轻松了些,陆淮州嗓音没那么哑了:“没有下次。”
他在做保证,但江亦怜却不需要他保证。
她撑着陆淮州的肩膀离他远了点,看着他:“可以有下次。”
陆淮州朝她看来,眼底有些惊讶。
“我知道。”她用手指戳了戳陆淮州的胸口,“你是对当年那件事还有阴影。”
陆淮州当即就想否认:“我知道那是误会……”
“就算是误会。”江亦怜打断他,“但这么多年,你肯定想过无数次吧?”
她在很认真地反思自己,“你总说,我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但我却没问过你,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陆淮州心里有块地方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在外人看来,他是陆家独子,是大明星,是陆氏集团继承人,是寰星娱乐总裁,全世界所有人都可能过得辛苦,但他不可能。
他不止一次听人说,像他这样的,什么都不干,也可以随心所欲过一辈子。
可只有他才知道,那些从陆家得到的,都是有代价的,他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他也会有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但陆家家训教他不要轻易展露情绪,要成熟,要稳重,小时候他会哭,但被罚多了就不会了。
所以连学生时期的江亦怜都不知道他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隐藏得深了,就连自己也觉得没了。
怀里的人还在继续说:“你心里在想什么,要让我知道,不要自己一个人消化,我不想再无意识地伤害你了。”
她似乎觉得有些挫败,皱了下眉:“你总是能轻易明白我的想法,我却很少能很快懂得你。”
陆淮州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松。
今天明明是他误会了,态度也不算好,但江亦怜在乎的却只是自己无法及时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环在江亦怜腰上的手紧了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听见了吗?”女人略带撒娇意味的声音传来。
陆淮州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头埋到她的肩上,很低地:“嗯。”
他听见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的心是完完全全偏向他的。
后来几天,江亦怜每天收工就回酒店,再不敢耽搁,令她开心的是,陆淮州也再没有让她等过自己。
陆淮州回江市那天,江亦怜还有戏,只能在跟他道别。
她抱着陆淮州的腰:“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去的。”
陆淮州低低笑一声:“我不是小孩。”
江亦怜很想说,他哭的那天明明就很像小孩,但她怕又勾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于是只是轻轻鼓了一下嘴唇。
这被陆淮州理所当然当做求吻的信号,于是拉过她,低头轻柔吻上去。
分开的时候,江亦怜脸颊绯红:“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