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娘,我全错,我什么都是错的。”
什么全错,什么都是错的,分明就是敷衍!
顧荃如是想着,清了一下嗓子。
南柯立马心领神会,关门进去后没多久,再次开门,这次更不气看裴郅,且声音更小,“大人,夫人说你态度不端正……说讓你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房。”
“那她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夫人没什么事,就是嫌热,讓奴婢等又添了些冰块。”南柯如实回道。
怀孕之人心火旺,体温也比常人更些。
裴郅如是想着,放心了些。
“你告诉她,是我不好,我说错了话,我一定好好反省。”
南柯又进去,一直没有再出来。
裴郅等了许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无。
“祜娘。”
回答他的,是里面烛火熄灭后的黑暗。
月光照在他得天独厚的容貌上,光影在高挺的鼻梁处分割,一半皎朗清俊,一半被暗影掩盖,仿佛是神与魔的结合。
明月时隐时现,一如他此时的心情,欢喜与担心交织着,一时为那玉人儿在意自己而雀跃,一时又忧心她把气坏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唯有他的呼吸与夜风。
他轻轻一推门,门便开了。
外间的南柯自是没有睡实,一听到动静立马警醒,待看到来人是他后,赶緊重新闭起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掀开内室的珠帘,他目光定在那半挂起的纱帐内。
饶是凉意十足,衣着单薄的女子仍旧贪恋着凉快,胳膊腿儿的都露在外面,睡姿委实称不上雅观。僅是一眼,他便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起了不合时宜的心思。
他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大掌托起那纤细的玉腕,两指探了探脉象,反复几次后才放下。
良久,他动作极轻地上床,侧着身体躺在最外面。
一夜再无话。
顧荃一觉睡到自然醒,床上只有她自己。她伸着懒腰,感觉身体爽利了些,不知是那些药包有效,还是她的心理作用。
猛地想昨晚的事,问南柯,“他后来还有说什么?”
南柯欲言又止,最后道:“今早大人走的时候,说讓我们好好照顧你,若有什么事立刻派人去報给他。”
“你们是我的人,照顧我的事还用得着他说。”
一听自家姑娘这語气,南柯和黄粱无奈地对视一眼。
顾荃也觉得自己这情緒有些莫名其妙,没太好意地捂着自己的脸,“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
“这哪里是姑娘无理取闹,分明是姑娘肚子里的小主子在闹人。”黄粱道。
“……”
顾荃有些无語。
她肚子里的不过是个小胚胎,背得了这么大的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