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胆子,”晏昭抬手又饮了一口茶水,“若给我下了毒还能如此坦然自若,甚至冲到前头去扶我回来……她真能做到这一步,那权当是我有眼无珠,小看了人家。”
对于这段话,雪信倒是深以为然。
“不错不错,表小姐后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之举,应当不是她。那……”
“这间学舍里,除了沉光、你、我、何絮来,还有谁?”床榻之上,少女虽然面带病容,但唇角含笑,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还有……
“啊!”雪信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只是不知,这二人中,谁才是那个下毒之人。
“对了,那疯马后来有没有个结论?”晏昭转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哦,赵将军叫人来看的,说那马并非得什么兽病,应是误食了东西,这才会突然发疯。”雪信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也算是倒霉,听他们说,就在半个时辰前焦小姐骑这马的时候还是正常的。”
“焦小姐?”这三个字一下子吸引了晏昭的注意,“哪个焦小姐?”
雪信转了转眼珠,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馆中不就一个姓焦的小姐嘛,师父您忘了?卫事大臣家的女儿,焦训之焦小姐呀。”
——焦训之。
又是她?
晏昭拧起眉头,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接近何絮来、宫宴前撞车、疯马……
这几件事难道都是巧合?
她与焦训之从未有过正面接触,却数次通过不同的事情与其扯上关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昭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不禁蜷起身子大口呼吸了起来。
“小姐!”见状,雪信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担忧地说道,“若暂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休息好了再说。”
晏昭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响声,何絮来推门走了进来。
“哎呦,总算醒了。”她一进门见晏昭正坐在床上,便没好气地说道,“骑个马还能骑晕过去,果然是相府千金啊。”
晏昭的目光落在她后头的人身上。
——是看起来比较怯懦的容月。
平日里何絮来带另一个丫鬟夏云出门比较多,容月更多时候是被留在学舍里的。
她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下意识抬头,在和晏昭对上视线后立刻又缩了回去。
随后,她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晏昭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何絮来的嘲讽,只是低头暗思着。
说起来,直到今日她才注意到这容月的长相,似乎……有几分眼熟。
如此胆小怯懦,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伸手招来雪信,附于耳边低声吩咐:“将那日的胡袍用箱子装好,过会儿随我去姚珣的学舍。”
“您要出门?”雪信第一反应是晏昭竟然要下床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