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顾行驰埋在白玉京怀里,安心又安稳。
再睁眼,窗外似乎起风了,呜呜的响。天还没有亮,昏沉沉一片,看着和前几日都不同,有种冬日的阴冷气息。
顾行驰打了个哈欠,心说小白怎么不拉窗帘就睡觉,不过腹诽归腹诽,他也懒得钻出被窝,便转个身去找白玉京的怀抱,却没想抬手摸了个空。
人呢?
顾行驰眯着眼又摸索几下,确定白玉京确实不在床上,迷糊着睁开眼:“老婆?”
无人回应。
顾行驰稍微精神了点,坐起身去开床头灯,但灯没打开,反而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凉水一下洒了一地。顾行驰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鲜少有半夜喝水的习惯。
屋外又刮起了大风,顾行驰视线不由向窗外望去,只见天空隐隐有光亮,洁白且单调,不知是月光还是雪在风中不停地变动着方向,空气中好像有千百个发着光的原子。
而顾行驰看着那些伫立在风雪中的建筑,缓缓滞住。
这不是拉萨,这是连云港。
这是他的家。
顾行驰半晌才回过神,摸索着从枕头下翻出他那个老款式的三星手机,屏幕一亮,很快看到时间——2012年1月11日01:37。
2012年?
这时间点稀奇,他还是第一次回到这时候。
屋外雪像是停了,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靠近。顾行驰随手套上条外裤,披着他那件过了初中就没再穿过的白色毛绒睡袍,和只小兔子似的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细缝。
雪地寂静,刚刚的声响似乎只是错觉。
顾行驰无声等了片刻,意识到情况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并非顾勤锋或者孙一行半夜来查房,院子里应该是有其他什么东西。
想了想,顾行驰将门打开了些,试探地向门外开口:“唐易?”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响,三四进院之间的那道垂花门似乎被风吹开了一条细缝,风声在缝隙中穿梭,呜呜咽咽,好不渗人。
但现在的顾行驰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他不仅不怕,甚至还觉得这可能是唐易给他的信号,当即提着手电出门,踩着雪地钻进了第四院。
第四院中,图书楼的门大开着,似乎是刻意在等他进入。如果放在别处顾行驰或许会觉得这是什么陷阱,但这里是顾家,他没什么好怕的。
顾行驰对这整栋建筑已经了如指掌,此时有一楼角落的入口皮箱邀请一般大敞着,并没有上锁。见状他也不犹豫,背上顾勤锋搁在图书楼内的工具包,直接轻车熟路下到地下二层。
搜寻一圈,唐易不在,皮聚宝也不见踪影,顾行驰提灯绕了半天一个熟人都没看见,一下变得兴致缺缺,准备就此打道回府了。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地下二层少了一间房。
二层除了唐易的卧室,只有几间比较小的感觉像是杂物间的房间,除此之外唯一有记忆点的,就只有那放置雕尸的棺材房。但现在棺材房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一处高出地面几寸高的地台。
顾行驰意识到此时的棺材房应该还没有建成,那具雕尸大概也还没能运到顾家,所以整座图书楼正式竣工是在12年之后吗?
他走到地台附近观察几秒,迈上台面试探着跺了几脚,忽然脚下地板向下一敞,顾行驰毫无防备直接一屁股摔到下层!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