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顿住脚步,目光粗粝:“他插手不该管的事,你该问问他,怎么向我请罪。”
杨绪看谢砚和袁邵都转身离开,无奈解释:“常大人进京遇到山匪身亡,殿前司奉命剿灭,就请李将军回去向太师禀告一声。”
说完,他转身上马,追上俩人。
“本来想着拿常泽钓出他背后的人,此次打草惊蛇,线索竟然就这么断了,真不知道太师他这个老糊涂在想什么!”
袁邵瞥他一眼,冷冰冰道:“除了沂王,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想扳倒太子?
杨绪默默补上后半句,觉得不错,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转头去问谢砚:“常泽真是沂王的人?”
“谢砚……”
“谢砚。”杨绪喊了几声,见谢砚没回应,一夹马腹,追上他。
刚要开口,谢砚黑沉的目光扫过来,不客气地秋后算账:“这件事能瞒过我,你出了不少力。”
也没瞒过……
杨绪感觉脖子一凉,话憋了一半又吞回去,只得道:“我之前是不知道,但事已至此,只能先下手为强,不能让把柄落到别人手中吧!”
他也属实没想到远在汴州,太子竟然命人在破庙里关了这么一群人,已经被人发现端倪,只能杀人灭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圣上痴迷道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沂王虎视眈眈,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绝不能出一丝差错。
谢砚和他都知道这点,也正因如此,太子才会毫不在意地把这事交给杨绪解决。
他头疼不已,屏退众人,追上谢砚:“顾家那个案子,江神医验过尸了,确实是服用了与他常服的药相冲的药材导致病发。”
“要查查顾家吗?”
他话音刚落,一只浑身是血的白鸽像是飞尽了力气,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狠狠砸到地上。
酉时三刻,门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姜扶楹猛然从榻前惊醒,她下意识摸了摸云奚的额头。
还好,已经退烧了,她舒出一口气,这才抬眼去看,窗外火烧一般的余晖透进来,终于驱散了终日昏暗的沉闷气息。
来得太早,却不是什么好事。
王嬷嬷捂着鼻子,走进来,这屋子久无人住,又靠着荷塘,湿气重又闷热。
借着点光,她看见靠坐在床阶上的人,抬了抬下巴:“大小姐,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她说完,一个小厮捧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泛着冷光的白绫。
姜扶楹声音也像浸湿一般泛着潮湿的冷气:“王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不知道吗?”王嬷嬷的视线转向白绫,“随意攀污朝廷命官,这样的罪,姜家担待不起,还是请大小姐自我了断吧!”
“谁说我攀污?”姜扶楹扶着床沿,站起身。
“大小姐确实不知道。”王嬷嬷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