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落日吗?”
裴珩开口,目光落在少女通红的眼眶上,悬起的心放下了点:还好,自己来了;还好,他没有缺席,没有让女孩一个人陷入情绪“沼泽”里。
“追落日?”
“对,”
裴珩微微俯下身子,直视着女孩的双眸认真道:“今天落日17点53分,阿慈,我们还有27分钟,去吗?”
男孩眼神真挚,炙烈温柔,文慈说不出拒绝的话。
“戴好。”
紫藤巷口,裴珩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一辆小电驴,将车上唯一的头盔递给了文慈。
“谢谢。”
两个人一路朝东。
冷风瑟瑟,文慈伸手环住了男孩劲瘦的腰,将下巴搁在男孩肩头。
此刻,文慈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裴珩感受到女孩的动作,身形一僵,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捏紧,女孩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处,痒痒的。
“手放进我口袋里吧,阿慈。”裴珩一只手握住女孩冰冷的手塞进口袋,“暖和点。”
夕阳欲颓,柏油路面被照的亮红一片,漫天红霞铺满天际,落日用尽全身力气散着最后的余光。
那幢烂尾楼慢慢出现在视野里,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
“上楼吧!”
烂尾楼下,裴珩停好车。
一阶又一阶楼梯被两个人踏过,踏上最后一阶,通红落日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又大又圆的夕阳渐渐接近地平线,远方天际笼罩在一片橘红之中。
“好震撼。”文慈撑着下巴趴在阳台边,余晖照亮女孩眼底的一片晶莹。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向来有震撼人心的魔力。
“阿慈,”
裴珩站在女孩身边,思考着措辞:“此刻虽夕阳西下,但明天它照旧会升起,恰如我们起起落落的成绩一样,不会一直降,但总有升起的时候。”
文慈低头的瞬间一滴晶莹掉落,轻叹出声:“裴珩,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当然知道,可……”
缓缓吐出一口气:“好难,真的好难。”
文慈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挡住眼泪,可肆意宣泄的情绪是挡不住的。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太脆弱了?裴珩。”女孩猛地转头,眼泪映着夕阳,越发晶莹。
这是文慈第一次坦荡地、赤裸地、毫无阻挡地在裴珩面前哭。
她不再压抑,不再隐忍,只一味地宣泄。
“相比起别人,我甚至觉得我的痛苦微不足道,”文慈吸了吸鼻子:“即使他颜建业毁了这个家,可我还有那么多爱我的人,我还有你们这些朋友,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你说我应该哭吗?裴珩,我能哭吗?裴珩。”眼泪像开闸的洪水,顺着眼尾留个不停。
文慈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