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神色比她还凝重,甚至完全顾不上来看她,直接翻身下床草草穿上鞋子胡乱披了件衣裳就急匆匆往外走。
王心云垂眸,也跟着收拾了一番,稍稍晚了两步,去的时候正瞧见杨词晟不顾阻拦硬是要进产房。
冬日的夜肃冷,王心云定定神,上前劝他:“夫君莫要着急,花禾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话音刚落,女子生产痛苦的呼喊就穿透薄薄的一层房门,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杨词晟更是站不住脚了。
他试图拨开丫鬟婆子,眼见就要破门而入,王心云连忙道:“夫君!花禾此前说过,不想让你看见她生产时的模样,必定很丑,女为悦己者容,夫君暂且等等吧。”
杨词晟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冷风一吹更是清醒不少。
他按捺下急迫想要确认她安危的心,努力平淡道:“杳杳说的是,我们去屋子里等吧。”
王心云脸上挂着笑,不着痕迹地给守在门口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心领神会,慢慢后退着进了产房。
王心云和杨词晟就在一旁小房间里坐着。
杨词晟不停举杯喝茶,王心云犹豫许久,才看着他的脸色斟酌道:“。。。。。。夫君,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杨词晟抬手示意:“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不!”王心云一反常态地强硬,“这件事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杨词晟放下茶盏,有些不解:“杳杳。。。。。。”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凝重,杨词晟脸色铁青,突然有个婆子面带喜色地跑进来贺喜:“恭喜大公子,是个小千金!”
婆子却瞥见王心云俯身低低地跪在地上,杨词晟稍有缓和,语气仍旧冷硬:“下去领赏。”
他又质问了一遍:“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王心云低声应答:“是。。。。。。”
杨词晟怒极反笑,拂袖出门。
门外传来几个婆子惊慌的呼叫:“哎哟大公子,这可闯不得,产房血腥。。。。。。”
“大公子!”
杨词晟不管不顾推门而入,他挥挥手,几个还在侍候的丫鬟见状连忙退下。
和芳安静乖巧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容颜苍白。
他伸手过去探她的鼻息,气息已是几不可闻。
杨词晟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帘,拿出方才王心云给他的解药,双指轻巧地捏开她的唇,解药被送入口中。
等了半晌,却不见她有清醒的迹象。
他没由来地产生了一股心慌与烦躁,觉得她是不想看见自己,故意不愿醒,耐着性子说:“我没空陪你玩这些小把戏,劝你适可而止。”
她还是没动静。
杨词晟耐心本就不多,当即让人去请王心云和女医。
此时王心云还呆愣愣地跪在地上,对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逐渐产生了一股荒诞之感。
她不该这么做的。
可是王家对她一直以来的教导并不仅仅只是后宅之事,还有夫为妻纲,以夫为天。
王心云做不到看着杨词晟那么隐忍,那么不顾世俗地爱着和芳,而她却要无动于衷地把她从夫君身边带走。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辜负了和芳一直以来的信任,和。。。。。。她心中原本想要遵守的原则。
她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