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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第2页)

“那就好。”得了准确的答复,无人陷入真正危机,惠芷玉的注意力终于可以朝其他方向运转。她仔细思索了片刻,实在摸不着头脑,问:“但是那里怎么会有蛇?从来没听说东山山脚有蛇,这种动物不都是在莽山深处才出现吗?”

母女俩一同陷入迷茫中,惠芷玉挣扎着将自己已知之事串联起来,总算揪出一条名为“矿洞爆炸”的线头。她问游万洲:“圆圆,会不会是因为爆炸,把山里的动物赶出来了?”

“有可能,在更多线索出现前,这个是最合理的。”游万洲点了点头,向赵汀兰提出另一个问题:“赵姨,既然李唯被蛇咬,是谁把他安全带回来的,他的侍卫吗?”

赵汀兰沉默片刻才从记忆中将此事翻出:“秀颖确实提到过,好像是有个山里的猎户吧……指挥着那些吓坏了的侍卫把李唯救出来。那个猎户好像是原本住在哪个村的,被他们送到鸣县,去了趟李宅就自己走了。”

“是村民吗。”游万洲若有所思,惠芷玉道:“不如我们现在去郊县那十个村子的聚集处,找这个猎户问问情况?”

“不,这个就算了,之后我让手下人去找即可,你不是昨天就嚷着要回来跟娘一起嘛,”游万洲笑了笑转过话题,“赵姨,今日玩得可还尽兴?若是还没玩够,安安和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就这么自然地和娘聊起了天,惠芷玉凝目撑脸盯着游万洲,脑中全是他方才风轻云淡拒绝了自己提议的画面。

不对劲,圆圆应该像之前提议去扒县丞丝巾那样兴致勃勃才对,现在这么直接拒绝,很奇怪。他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奇怪来着,明明扒县丞丝巾还正常,一说到要去村民、石场那边,就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不愿意让她出城?此念一起,天地刹那宽广。惠芷玉听着他们对话,听出来游万洲话里话外全都引着娘在鸣县内哪里哪里玩,一旦娘提及城外,便会引用李唯在东山山脚被咬的案例来打消娘出城念头。

游万洲念叨着看回来:“安安,你说对吧?城里还是让人更安心些。”

惠芷玉取果盘里一只樱桃咬下。她也不可能专奔着城外去故意将自己陷于险境惹他更忧心。于是咽下水果说:“嗯,现在看来还是城内更安全。”

用过午膳小憩一会儿,三人结伴出游。这回赵汀兰是主角,惠芷玉与游万洲给她挑拣着买可以逗长辈欢心的礼物,赵汀兰也同样让知画买许多小玩意儿赠给两个孩子,在这之间还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只要惠芷玉喜欢的,游万洲也定然不讨厌,甚至在很多情况下两人喜欢的礼物一致,还常为此打嘴仗争抢,好不热闹。

一家人快活半日,一直到晚间饭后,两人告别赵汀兰回到王府。惠芷玉将手肘架在游万洲肩膀,挑眉问:“我们要穿什么装备?”

游万洲手掌撩起她的长发,青丝随着动作从他掌中滑落:“夜行衣、护具、口遮,一会儿提前服解药以免中招,你还得用网把发包起来。”

更衣这种事显然赖不了游万洲,但让他包发就没那么困难。等游万洲从笨拙逐渐熟稔,包好她一头长发罩上帽兜,惠芷玉舒服地享受了好一会儿世子殿下的服侍,休息足够,可算能动身。

等候多时的李常安伸棍,惠芷玉下意识去抓,游万洲把她的手截胡回自己腰上,无奈道:“我不是在这嘛,抓紧了!”话音毕,他紧搂住惠芷玉三两下跳上屋檐,融入夜幕当中。

县衙的侍卫三两巡夜,每隔三十丈就有一小队巡逻护卫。惠芷玉双臂紧抱游万洲,与他一同藏在树丛叶片里,看着脚下忽明忽灭的提灯光芒,兴奋得心脏扑通扑通。

她凑在游万洲耳边极小声:县衙的巡夜护卫一直这么密集吗?

游万洲侧头也来咬她的耳朵:没有啊,明日我们再打听打听。

轻巧地绕过巡逻护卫,深入县丞署院内,惠芷玉被带着落脚在县丞署的瓦片上,她示意游万洲稍等,站稳后松手趴下,轻轻揭开一枚瓦片往底下瞧。

头发有些白的李县丞正挑灯埋头苦功,时不时唉声叹气,捶打自己肩颈。这样子苦得惠芷玉都有些不忍,连忙掏出怀中的青瓷瓶,在掌心倒一枚闻醉,用游万洲递来的火折子点燃,悄悄放在房梁上方。

做完这一切她轻柔又果断地盖回瓦片,一侧头,游万洲手指捻着一颗可以对冲药效的醒神丹凑来,她一口吸入。

无声的夜幕下,两人相互依偎,借着月光玩了一会儿手影游戏。狐狸吃兔子,猎犬赶狐狸,兔子又咬猎犬。直到游万洲听见县丞署内笔落下的啪嗒声,才把自己输掉的手影收回,搂住她落下,从窗户翻入。

说好了由惠芷玉来做揭开真相的人,于是她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探过去,游万洲身姿俊逸又面露无语地护在她身后。两人靠近已经趴在案桌上昏睡的李县丞,惠芷玉俯下身,借着模糊的月光找了一会他脖子上丝巾的结,在仔细记住这个结的模样后,手指捏住结一角扯散。

一道已经结痂的刀疤暴露在空气中,惠芷玉惊讶地与游万洲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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