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宅中烛火飘摇,几道身影在光芒的映照下,背影在墙壁上跃动着。
宋楚惜听闻宋乾帝的做法,唇角勾起意料之中的弧度。
对方这步棋,倒正合她的心意。
她被困在此处,那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把她摘出去,不引起旁人的怀疑。
“既然他们想用借考生的口来做刀,我们也可以把刀送回去,割破他们的喉咙,以其道还治其身。”
宋楚惜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鹤行风,眼尾向上弯着,在烛火下徜着盈盈星光。
她心中暗自思忖,几百多名考生不明真相的被他们煽动,可以在史官的笔下演变成一场闹剧。
但她要做到的是让驻于京都的四千多名考生自发地为苏卞伸冤。
这才叫——民意难违!
烛星子突然在蜡油里炸起声响,宋楚惜瞥了眼跃动的火光,轻笑。
她已经解开苏卞留给他们的那封信背后真正含义。
宋楚惜本想留一线余地,若是对方学会收敛,有些事情她也不希望公之于众。
但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对方反而变本加厉,也就不要怪她出手抗争。
当日她随柏舟前往官府查看契书存档时,便让鹤行风赶往“盈袖香居”合作。
此刻,她所埋下的暗线也正于夜色中悄然抽芽,等待翌日鸡鸣破晓时,破土而出,窥见天光。
***
宋乾帝规定的一月之期届满当日,侍御史与刑部侍郎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称病告假。
翰林学士和皇城使两人犹豫过后,由翰林学士当庭呈奏。
他表示:是三公主对苏卞存一厢情愿之心,致其屡遭惊扰。
而静安寺禅房内的死者,自始至终不过是苏卞的随侍仆。
揭开真相后,殿中群臣都大气都不敢喘地低垂着头,等待宋乾帝的圣裁。
宋乾帝面露疑色,当即传太监召病中的厉无咎、柏舟进宫问话。
当两人分别被侍卫搀到了御前。
孰料向来敢在龙颜前直指弊端的厉无咎三缄其口,柏舟亦在殿前失仪,不复往日循规蹈矩之态。
“依诸位爱卿之见,此事该如何。”
群臣们纷纷低头接耳,面露难色。
一边是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限,另外一边是当朝公主,天之骄女。
无论怎么判都让陛下为难。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身系天家,更当以身作则。
臣请将其贬为县主,迁居僻州以儆效尤。”大宗正司官员肃然拱手,说道。
“陛下,此事牵连颇深,致生民激愤、士林哗然,陛下纵念及天伦,亦不可轻忽舆情。
臣恳请陛下将其终身禁足深宫,以安民心。”
……
群臣纷纷发言,宋乾帝却瞥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厉无咎,他问道:“侍御史,说说你的想法。”
宋乾帝话音落下,殿中群臣目光皆落在面色苍白的厉无咎身上。
只见他僵硬地走上前,跪在宋乾帝的身前,声线里浸着霜雪般的冷硬:“臣恳请陛下,恕三公主无罪!”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