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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卞留下的消息已经到手,接下来也该去会会那位状元郎了。”
“刑部侍郎柏舟今日要去‘苏卞’的住处,我们可跟随他的车驾一同前往。”
鹤行风今日身着一袭玄色衣袍,配着金色繁复的花纹,在日光下盈盈流转,泛着细碎光芒,银色发冠将将乌发高高竖起,墨色如瀑,宋楚惜望着他冷峻的轮廓,不怒自威中透着拒人千里的孤冷。
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人不过及冠四载,合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将军。
见宋楚惜迟迟不作回应,鹤行风垂眸望去,瞥见她眼底神色。
她敛去眼底思绪,说道:“如此,多谢鹤将军了。”
待到达“苏卞”的住处后,柏舟上前拦住了宋楚惜,他言:“殿下还是留在外吧,有什么想问的话,下官可替殿下问明。”
宋楚惜微微沉吟,说道:“那便问问他,对‘长生’一词,何解。”
柏舟与鹤行风对视时,两人眼底皆闪过一丝惊诧,随后一同进入“苏卞”的住处,宋楚惜望着宅院的围墙,略作思考后,忽然转身斜对面的几户商铺走去。
宋楚惜戴上面纱,走到一茶馆里头,素手轻抬,向店小二要了壶茶后,径自在临窗的一张桌前坐下。
茶馆的台子上,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一则奇闻,台下不少人听得入神,纷纷竖耳倾听。
她隔着面纱,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窗外。
店小二很快端来汝窑[3]茶壶,为宋楚惜倒上了一杯,宋楚惜轻轻端起茶盏,又往小二手中放了十钱,小二露出震惊之色看着宋楚惜。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宋楚惜垂眸望着茶盏中晃动的倒影,勾了勾唇,忽而声线骤然染上几分哭腔,抽噎道:“家中长辈听闻兄长考取了功名,变卖田产凑了盘缠,命我来投奔。
谁知寻到此处,却见我兄长的宅院大门紧闭,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叫我一个弱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语罢,宋楚惜的睫毛轻颤,沾上了几粒似碎银般晶莹的泪珠,在面纱后紧咬着下唇。
店小二见状,顿时神色肃然,眼角余光瞟见宋楚惜攥紧的袖口,将身倾近,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这宅院早年间便被一位大人置了产业,据说是在里面养了外室。
前几日还见那大人车马出入,却从未见其他男子进出。”
“大人?莫不是姓沈?”
宋楚惜睫毛掩住眼底划过的一抹狡黠,望着店小二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眉头一蹙,左右张望着,郑重地说道:“正是!小的听见马夫唤他‘沈’大人。
姑娘若真寻这沈氏投亲,不如听小的一句劝,趁早用手上的盘缠做些营生,别蹚这浑水。”
“为何?”
“那沈氏权力滔天,何况宫中有位娘娘深受陛下宠爱,姑娘纵有通天本事,也讨不得好去。”店小二吞咽口水,目光惊惶道。
宋楚惜闻言,挑了挑眉,说道:“你……这些话若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街坊邻里都这样说啊,说得可真,什么陛下厌弃诸位皇子,不日便要遣去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