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nbsp;nbsp;nbsp;nbsp;桑悦是极少为过去的事情后悔的性格,但想到自己在高考居然都能这么粗心这么乌龙,还是忍不住懊恼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她回到家,沮丧地同罗英说:“妈,要不咱复读算了。”
nbsp;nbsp;nbsp;nbsp;罗英正在拖地,闻言,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侬好拉倒咧,就你这样,复读考一百次结果估计也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借此机会,罗英又问了一次要不要去留学的事情,但依旧被桑悦否决。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出分那日,桑悦在沈照清家吹着空调查分,对着分数线研究许久,放下
nbsp;nbsp;nbsp;nbsp;鼠标,瘫在椅背上,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她说:“有学上了。”
nbsp;nbsp;nbsp;nbsp;闻言,沈照清凑过来看了看屏幕,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问她:“你志愿是怎么填的?”
nbsp;nbsp;nbsp;nbsp;2014年,上海高考文科本科线390分,一本线444分。
nbsp;nbsp;nbsp;nbsp;因为平行志愿还有投档线的差别,卡线附近的考生是最难心安的,志愿填报得稍微出点差错,就有可能滑去截然不同的学校。
nbsp;nbsp;nbsp;nbsp;桑悦十分淡定,大手一挥,“你放心,姐有学上,不会丢下你去复读的。”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是理科生,分数线比文科低不少,他总分也不低,虽然够不上TOP2,但去次一等的双一流大学基本没什么危险,分数稳稳当当的,无需操心。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桑悦一直这样含含糊糊,沈照清心里难免开始疑窦丛生。
nbsp;nbsp;nbsp;nbsp;理工附中的毕业典礼和一附不在同一天,沈照清报了驾校,但早早就跟教练请了假,非要跟着桑悦一起去参加。
nbsp;nbsp;nbsp;nbsp;桑悦十分无语,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们这个毕业典礼不对外的!和你们学校那种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很显然,沈照清不是能被这样几句话打消念头的人,他从小就执拗又偏执,一直是个闷不吭声的犟种,所以桑悦在自家楼下看到他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有多少惊讶,摆摆手,示意他跟上。
nbsp;nbsp;nbsp;nbsp;六月末,上海进入盛夏时节,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柏油路上好像都能冒出热烘烘的蒸汽来,烘得烫脚。
nbsp;nbsp;nbsp;nbsp;桑悦打小怕热,刚走出小区,已经彻底失去了到车站坐公车的力气,转而停下脚步,顶着火辣的阳光,站在路边打车。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把大伞严严实实地遮住。虽然热度不减,但因为没有直面阳光,感觉舒服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桑悦扭过头,沈照清撑着伞,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面不改色,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一个大男生撑把遮阳伞是个不太酷的形象。
nbsp;nbsp;nbsp;nbsp;注意到桑悦的目光,沈照清低头与她对上视线,问:“要纸巾吗?”
nbsp;nbsp;nbsp;nbsp;桑悦摇头,继续打车。
nbsp;nbsp;nbsp;nbsp;理附通知的到校时间是早上九点,先毕业典礼再发毕业证。这会儿已经8点35,早高峰还没过,路上空车不多,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来了一辆。
nbsp;nbsp;nbsp;nbsp;两人坐进车里,报了理附的地址,开始迫不及待地汲取车载空调的凉气。
nbsp;nbsp;nbsp;nbsp;等汗收得差不多,桑悦转过头,盯着沈照清上下打量了好几圈,免不了叹气。沈照清在驾校混了十多天,但皮肤还是很白,一点都没有晒黑,刚刚在高温底下走了一圈,脸上也没见流多少汗,真是得天独厚的体质,从小就令人羡慕嫉妒恨。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为什么叹气?”
nbsp;nbsp;nbsp;nbsp;桑悦没回答,只是说:“我们要先去会议厅,你要不找个空教室等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理附校园面积不大,没有足够的位置建大礼堂,只有个大会议室,差不多可以容纳一个年级的学生,恰好够给他们用来开毕业典礼。
nbsp;nbsp;nbsp;nbsp;说是毕业典礼,其实也就是听校长和教导主任说几句话,然后表彰几个优秀学生,差不多就能解散。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点点头,轻声说:“你要迟到了。”
nbsp;nbsp;nbsp;nbsp;桑悦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毫不在意地“哦”了声,笑道:“这种活动又不重要,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她就是这种拖拖拉拉的性格,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迟到多少次了,有沈照清带着还能踩点,没人看管就随心所欲,时不时就要迟到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今天算是她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迟到个两三分钟,也是有始有终了。
nbsp;nbsp;nbsp;nbsp;听她这么说,沈照清没再多问。
nbsp;nbsp;nbsp;nbsp;等到了学校,桑悦思索了一下,把沈照清带到历史班对面的补课教室。这教室之前也是给高三学生用的,有时候各科老师会征用,把一些后进生拉到空教室开小灶。因为没有学生固定在里面上课,教室里除了桌椅也没别的东西,所以往常是不锁门的。
nbsp;nbsp;nbsp;nbsp;桑悦跟沈照清说:“你在这里坐会儿,等我们解散了,我们拍照去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