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想起被自己撂下的项目,佐藤有点牙疼……啧,这次的大人情,他必须从徐端身上啃下一块肉才行。
徐端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在意自己妻子的处境,他担心万一今越今天被围攻光明顶,被打击到一蹶不振怎么办?出不出名不重要,他只想她能过得开心顺遂。
终其一生,奔走在她自己的热爱里。
舒今越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佐藤,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看他直奔徐端过去,还以为是找徐端有什么事,倒也没多想。
很快,凡是愿意参与的都写了纸条,工作人员一共收到66个纸条,几乎涵盖了整个龙国目前国内叫得出名字的省市级医院。这些纸条打乱之后,邀请一名与此次对赌双方都没关系的第三方人员进行随机抽签,保险起见抽了三张。
第一张是一个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患者,冀北省医院推荐的名额,据说是在他们医院确诊一个多月,目前用上了靶向药,不仅没控制住,白细胞升得还更高了。
“要是一般农村家庭可能接受不了这份昂贵的医疗费用,但这个病人情况特殊,是退休老干部,儿女有在外面做生意的,条件不错。”冀北省医院的专家简单介绍了病人情况,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过去,询问是否愿意尝试中医治疗。
那边家属和患者本人听说之后,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了,明确表示他们不愿意接受中医治疗,顺带说了一些对中医药的负面看法。
越说,在场某些人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咧开了,看着今越的眼神有点同情,又有点庆幸。
“这年轻人天赋还行,怎么想不通年纪轻轻的学中医?”
今越无所谓,只当蛐蛐放屁,其实她在基层这么多年下来,发现这家人的态度才是目前受过西式文化教育的人的“常态”。
“哎哟喂,这可不好比啊,都没人愿意接受中医治疗,这可如何是好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可惜舒今越一点也不慌,这在她的预期内,“请老师接着打吧。”
“第二张,这是一个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患者,粤东省医院血液科住院病人。”石学海念叨着,当众给医院打电话,转到相应科室后,家属来接了电话,一开始还有点心动,觉得就当多一个转机,但后来一听要来京市治疗,家属又担心舟车劳顿不利于患者病情,经过全家商量之后还是拒绝了。
粤东省到京市,一南一北,无论哪种交通工具,对于重症患者来说都是一种折腾。
他们不愿意来,也是人之常情,舒今越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一开始找茬那几个人,脸上的笑已经藏不住了,“我说舒医生,你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看咱们也别比了,给年轻人留点面子,什么退出医疗界的话,咱们就当没听见,这对赌也没必要了。”有人貌似在为今越着想。
“不行,既然开了头,那就要继续。”舒今越脸上神情依然很稳,她看向石学海,“石老师,电话还能继续打吗?”
“可以可以,这就打……哦幸好,第三个是京市医院推选出来的。”
这说明病人就在京市,倒是省掉路途上的舟车劳顿了。
而更“幸运”的是,这个病人是不明原因的淋巴结肿大,在院九天了,没有任何缓解,但生命体征平稳,情绪稳定,也不是立马就是生命危险。
这样的病人,舒今越更愿意接手,因为即使治不对也不会对他造成疾病以外的损伤。
她心里刚松口气,忽然看见石学海旁边一位专家脸色有点郁闷,昨天介绍过,他好像就是京市医院血液科的主任。
他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石学海自然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于是暂时没打电话,“李主任,我看纸条上写着是你们科的病人,这是有什么隐情吗?”
李主任叹口气,“要不咱们还是换一个吧。”
“不用换吧,咱们照顾年轻人,给她挑一个病情简单点的,有利于她发挥啊。”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谁知李主任闻言却更是眉头紧皱,唉声叹气的,“都怪我要凑这个热闹,心里想着这个病人,手就不知不觉把他给写上来了,咱们不作数,重新抽一个吧。”
他越是吞吞吐吐,大家的好奇心越是被吊得高高的,“以李主任的资历和经验,一个淋巴结肿大不至于让你这么揪心吧?”
“就是,淋巴结肿大无非就是感染、肿瘤、反应性增生和代谢异常几类原因,排除起来也不难吧。”
现在全国很多医院才逐渐开始精细分科,前面的几十年,淋巴结肿大这类疾病都是统一归属为内科疾病,涉及到需要做手术的则是外科,大家专门干血液病也是近几年的事,所以说起这种情况一点也不陌生。
谁知李主任却依然是愁眉不展,“这事说来有点复杂,我到目前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肿大,目前最大的怀疑是白血病,所以就只能暂时转到我们科来。”
“那正好,这种诊断不明的疾病,也更有挑战,不是吗?”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看向舒今越。
“好,咱们直接去病房看看吧。”
***
半小时后,看着病房内忽然呼啦啦涌入的白大褂们,病人老金傻眼了,连忙看向身边陪他来看病的外甥:“这是……”
外甥也是一脸懵,甚至紧张得都出汗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同时看见这么多白大褂,而且看头发保存量,每一个都跟李主任差不多的级别。
李主任上去解释一道,但并未说什么打赌的事,未免让人觉得不够专业,太过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