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占顺着话说:“我会去试试,谢谢。”
话落,两人对视,默契道别。
两个石榴最终被东占拿回去,她洗完切开,一粒一粒吃,发现非常甜,熟度刚刚好,让她难得一口气吃完两个。
后面东占得知邻居名字,他叫时阙。
偶尔出门能碰见他,两人颔首问好,几个月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五句,但时阙很喜欢石榴,每次遇见她都会送她一个。
时间跨过酷暑与深秋,来到初冬。
今天有天气警报,气温骤降,本就感冒的东占出门没穿厚外套,在办公室里坚持一天,下班时脸已经红成猴屁股。
“东占你快回家吧,肯定发烧了。”同事边说边给她塞了两个橙子。
东占精神恍惚,完全没有回程记忆,等到楼下,按了半天电梯都没动静,她转头,最不想看见的通知进入视野——
停电了。
时隔数月,电梯再一次当她最需要的时候玩失踪。
原地沉默很久,她转身开始爬楼,抓着满是灰尘的扶手,东占走得又慢又晃。
当她以为走了一半时,抬头居然才五楼。
同事的橙子从她兜里掉落,她下意识弯腰捡,但高估自己大脑此刻的平衡感,竟在楼梯上趔趄,即将后仰摔倒。
仰面朝上使呼吸畅通,冷风吹动发丝,一只手牢牢撑住东占后背,扶着她重新站直。
“不行,我要晕了。”
东占视野模糊,只来得及说这一句。
倒下前,东占被人背起,平稳地继续向上。
她突然有熟悉感,似乎之前有谁也这么背过她。
晃动的黑暗持续着,声音从四面八方想起。
东占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
“你能自己开门吗?”
“意、意面拌混凝土。”
半晌,她听见开门声,自己被放进柔软的被窝,被单有香气,各种成熟过度的水果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东占才睁开眼。
她昏沉撑起上半身,捂住头,余光发现旁边有人——
东占瞬间抓起床头的碗,连碗带汤一起扔过去。就在她要找下一个武器时,才终于看清那人模样。
“……时阙?”东占声音沙哑,说话时喉咙像有针刺。
时阙坐在老旧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锋利的肩线被微弱光亮拉长。他坐得端正,拿开盖在头上的碗,汤汁顺着他发丝滴落在肩。
时阙没有生气,而是安静地抽纸递给东占:“先擦手吧,刚刚碰到汤了。”
东占怔愣着接过,她指尖只有一点湿润:“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时阙摇头:“是我唐突,刚刚联络不到你认识的人,只能将你先安置在我家里,你有防备心是好事。”
他边说边拿着碗走出卧室,东占听见一阵水流声。数分钟后,时阙端着另一碗汤回来。
他脱掉外套,挽起白衬袖口,将清理后的发丝往后梳,哪怕灯光再昏暗,东占也意识到邻居俊美到令人害怕。
“这是蜂蜜雪梨熬的甜汤,喝了喉咙会舒服一些。”他正要递过来,发现东占有些僵硬,便缩回手,转身再出去。
东占下床,拍拍脑袋。时阙卧室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床一把椅子,床头灯昏黄如夕阳。
没过多久,他提着保温桶递给东占:“你拿着回去喝吧,今天吃完药早点休息。”
东占不好再拒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时阙对她笑,说:“明天还会降温,上班前记得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