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从达菲家吃了一块,可香了!”
女人小哥儿们在织布,偶尔出门和家人说说话,上山采采蘑菇。
男人和老人则是做着品类不一的竹编,但大多数都是一种可以套在罐子上的简易竹编。还有少部分精致的木制品,做起来较为缓慢,这是有人找韦凯专门定做的工艺品,价格不菲,可能一个月才有一单。
覃斡难以置信的看着寨子里的变化,有小孩见到生人进寨子,只是好奇的打量几眼,然后飞快的跑走了。
阿爸阿妈说很有可能有坏人进来,把小孩抓走关起来,就像前些日子才被找回来的娜亚她们那样。
“覃斡?你怎么回来了?”木槿寨的头人阿布冷着一张脸看他,不管是神情和语气都看不出一丝欢迎的意思。
之前覃斡回寨子可不是这样的待遇,头人们都用自己寨子里最好的食物和最真挚的热情招待覃斡。哪怕他不回来,覃家的管事们在壵寨里也是昂起脑袋和壵族人说话的。
覃斡到底是在外混了半辈子,又将覃家生意经营到如今这般规模,脑子转的比这些心口如一的同族人要快。虽然不知寨子里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慷慨和煦,“阿布,许久不见了。我听说寨子里丢失的孩子都找了回来,这可是大好事啊,我给孩子们带了些点心和衣服给他们。”
在他心里,这群人还是愚蠢好骗的,不管宋同知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要他稍微补偿一点甜头,壵族人就会像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从覃斡出了这座大山开始,这些人就不是他的族人,而是他圈养的牲口而已。
结果他等到的并不是阿布满脸感激与感动的话语,而是冷冰冰的一句“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滚出壵寨!”
他们的对话已经吸引了许多大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竹条,围堵住覃斡的马车。
“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滚出壵寨,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
覃斡满脸错愕的接受壵族人的怒骂,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何展到了这一步。
他这时候知道壵族人哄不回来已经晚了,因为他真的被愤怒不已的壵族人打出了寨子,连带他拿回来的几包果子和几包半新不旧的衣裳也被扔进了泥沟。
覃斡一身狼狈的在路上过了年,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先去了离壮寨最近的黑叶县,黑叶县中有走动的壵族人已经在他意料之内。
他猜测是宋同知说动了他们走出山寨,接触外界。但万万没想到,县城中竟然还有两家壵族人开的店铺?
“达尼妹?你在县城开了布坊?”覃斡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想到如果不是覃斡的蒙骗,自己阿爸也不会走上死路,达尼妹与母亲见到覃斡的反应甚至比壵寨里丢失了孩子的父母还要愤怒。
因为那些孩子还能回到自己阿爸阿妈身边,达伦却永远沉眠在了地下。
“和你有什么关系,离开我的铺子!”
达尼妹放下丈量布匹的尺子赶人,她阿妈更是直接抄起倚门用的门栓往覃斡身上敲。
覃斡身上被壵族人拳打脚踢的青紫还没消退,身上又挨了达尼妹阿妈几下棒槌。仓皇逃离布坊之后,他怒不可遏的吩咐随行的小厮,“去咱们家的布庄!”
覃家在黑叶县也有产业,可以说整个西梧府的布料生意都被覃、余两家把持在手里。只要他这边卡死,他保管让壵寨的人在西梧府卖不出去一匹布!
“老爷,不行啊,这间布坊是在府衙都过了明路的。不光是这家布坊,还有其他几家壵族人开的店都有同知夫郎的手笔。”黑叶县覃家布庄的掌柜愁眉苦脸的说道。
他们一介商贩,老爷让他去和同知夫人斗法,那不是拿他开玩笑呢吗?
覃斡这才终于了然,原来宋同知不光是去壵寨检籍,竟还暗地里扶持壵寨人出来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