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压抑着不?累吗?他都已经死了,你还在顾忌什?么呢?
她耳边轰鸣,心跳一声一声往下坠。整个身体?像浸在冷水里?,热是有的,却藏在他指腹搅动下、皮肉最深的一层,无法逃开也无从看清。
眼尾终于落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进枕面。
一滴又一滴,唇动了动,钟薏闭上?眼,极轻地开口:“……要。”
她想要他——
可这?算什?么。
他已经死了。她是在做梦,在与鬼缠绵。
他看着她眼角的泪,无声笑了。
伏下来,嗓音低得像是要钻入她骨头里?:“那再说一次,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唇吻她的胸口、锁骨,吻她汗湿的发丝,也吻她落下的泪水。热气一点?点?逼近,用身体?哄她开口。
腰被托住,一阵酸软从尾椎漫上?来,麻得她几乎缩起来。
她听见自己在梦里?喘息,声音轻得像细雨落水,羞耻、破碎,又止不?住地一声接一声。
她不?想再多说。不?想承认。
可他像是知道她在犹豫,低声贴着她一寸寸哄:“我喜欢你。哪怕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替你说。”
他轻轻吻她,诺言像是咒语:“漪漪,我喜欢你。我爱你。”
她心脏汹涌地跳动,混着无尽的悲哀,像是破罐破摔,终于认命:“……喜欢你。”
卫昭伏在她身上?,静了一瞬。
不?管如何都喜欢吗?
——就算我不?装了,就算我有时候拿真面目对?着你,就算我用爱彻底捆住你——
他看着她哀恸的模样,终究没问出口,下一刻,她被覆住。
唇齿纠缠,呼吸倾轧,像有什?么封闭的东西彻底破裂涌入她的肺腑。
从梦里?、从血肉里?、从所?有的软弱挣扎的缝隙里?,凿穿进去。
动作并不?急,甚至称得上?温柔,将一件早就磨合好的器具一点?点?嵌回?体?内,逼她承认这?份贴合从未消失。
她被顶撞,唇边止不?住溢出哭音,又被一手扣着腰拖回?来。
气息灼热,从脖颈、耳尖一路漫下来,那些压在梦里?好久好久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被解开。
意识昏沉之际,钟薏想到她连他最后一面也没看到,想努力睁开眼,却始终看不?清梦里?的人。
卫昭看着她在烛火下朦胧的睡眼,捧着亲了又亲,把脸边咸涩的泪水尽数吞下,把她身上?的狼藉尽数处理。
他没做错,他早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半分不?后悔。
现在终于要得到了。
*
天光微亮,窗纸透着浅淡的灰白。
钟薏醒来时已经躺在榻上?,信纸被放在床头,昨夜哭过的痕迹还残留在眼角。
她没立刻动,只闭着眼,将昨夜的梦从脑子深处慢慢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