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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周钰：【昨天我看到江序南和你父亲说话了，只听见几句话，说你参加比赛了。】

nbsp;nbsp;nbsp;nbsp;他很费力地敲了两下屏幕，似乎这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nbsp;nbsp;nbsp;nbsp;昨天。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昨天……

nbsp;nbsp;nbsp;nbsp;程远望带着律师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程志闻的助理。

nbsp;nbsp;nbsp;nbsp;“我建议您先准备——”

nbsp;nbsp;nbsp;nbsp;“能帮我写一份律师函吗？”

nbsp;nbsp;nbsp;nbsp;律师愣了一下，“是网上那件事吗？”

nbsp;nbsp;nbsp;nbsp;“对。”

nbsp;nbsp;nbsp;nbsp;“现在吗？我建议还是——”

nbsp;nbsp;nbsp;nbsp;许镌低声说，“现在。”

nbsp;nbsp;nbsp;nbsp;太晚了。

nbsp;nbsp;nbsp;nbsp;他做得太晚了。

nbsp;nbsp;nbsp;nbsp;他想，刘老头说得没错，他太傲了，又太年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处理，以为事态尽在掌控，这何尝不是一种难以消解的自卑，现在看来，他确实害了人，因为自己的恐惧，搭上了一个最最无辜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他所谓的爱意，化为利箭伤害她的那刻，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nbsp;nbsp;nbsp;nbsp;她何其无辜，而他罪无可恕。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明瑶看到网上的律师函的时候，令书斌正开车送明丽回家。

nbsp;nbsp;nbsp;nbsp;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昨天比赛时，许镌和她互相发的那些消息，她回了个“好”，不想让他担心。

nbsp;nbsp;nbsp;nbsp;回程的路上，她重复地看了很多遍，似乎多看一眼，屏幕里就真的会出现一条信息一样，“好”那个字挂在那里，不过是自欺欺人。

nbsp;nbsp;nbsp;nbsp;她和明丽说许镌已经在网上发了律师函，令书斌打圆场说那小伙子效率挺快的，明丽冷哼一声说，不认识他就没这么多烂事，当时她很想和明丽说些什么，但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低血糖导致的晕厥，医生询问身体状况，确诊了更年期综合征，还有长期营养不良的毛病。

nbsp;nbsp;nbsp;nbsp;住院观察了一天，建议明丽回家静养，令书斌劝她请几天病假，面对令书斌的建议，明丽第一次没持反对态度。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蓦然发现，明丽的身体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nbsp;nbsp;nbsp;nbsp;在家休息的这两天，半夜她总听到客厅有人不停地走动，开灯的瞬间，往往明丽会放下裤腿，假装无事发生。

nbsp;nbsp;nbsp;nbsp;她问令书斌，令书斌说，明丽静脉曲张，年轻时就有的老毛病了，恐怕是这些年劳动太多，没养好，年纪大了，又开始犯病。

nbsp;nbsp;nbsp;nbsp;令书斌试探地说，其实你妈妈也挺不容易，这次为了来看这个比赛，请了年假，领导不高兴，说了她两句，她刚开始还受着，后来领导说一个小比赛还兴师动众的，明丽立刻急了，和领导顶了两句。

nbsp;nbsp;nbsp;nbsp;“你妈表面上不说，但她其实也是很支持你的，别哭啊——”

nbsp;nbsp;nbsp;nbsp;挂断电话，明瑶忽然觉得很难过，难过的是世界上并非一切都是非黑即白的，所以她很难做到很彻底地去恨明丽，也许她真的觉得一切都是给明瑶选的最优选。

nbsp;nbsp;nbsp;nbsp;可她不愿意。

nbsp;nbsp;nbsp;nbsp;纪疏韵来探了次病，明丽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但看到纪疏韵身边的陶桃，她的神色却忽然有些不自然。

nbsp;nbsp;nbsp;nbsp;因为纪疏韵很大方的明丽介绍，陶桃是她的女朋友。

nbsp;nbsp;nbsp;nbsp;明瑶高中的时候，和陶桃关系就很不错，明丽对她这个有些天马行空的朋友是不太看得上的，有意无意地提醒明瑶，交友慎重。

nbsp;nbsp;nbsp;nbsp;但明瑶依旧和陶桃关系很好，她想，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叛逆”。

nbsp;nbsp;nbsp;nbsp;听到纪疏韵的母亲已经“认可”了这段恋情后，她的表情更不自然了，反复拉着纪疏韵，甚至有些失态地问他，他母亲怎么想的。

nbsp;nbsp;nbsp;nbsp;明瑶听不下去，回屋待着，陶桃却跟了上来，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门锁上了。

nbsp;nbsp;nbsp;nbsp;“你妈收你手机了吗？”陶桃问。

nbsp;nbsp;nbsp;nbsp;“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