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这条命,是殿下给的!罪臣此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王永年哭喊着,额头一下下地磕着地面,不多时便渗出了鲜血,仿佛要将这两年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李彻看着痛哭流涕的王永年,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没有立刻阻止,直到王永年的情绪稍稍平复,才声音温和地缓缓开口:“起来吧。”
“罪臣不敢!”王永年哽咽着。
“枷锁已去,何来罪臣?”李彻开口道,“你这两年来恪尽职守,纠察朝仪也算兢兢业业,奉国朝堂肃然有序,有你一份功劳。”
“本王虽未曾明言你之功劳,但都看在眼里。”
王永年闻言,身体又是一震。
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彻的这番肯定,却是比卸去枷锁,更让他心潮澎湃。
李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暖意:
“本王还听闻,你那儿子王羲,在农事司做得极好。”
“他改良的几种堆肥之法颇有成效,还有对番薯、玉米、棉花育苗的照料,皆是他一力促成。”
“本王看过他的条陈,可谓条理清晰,见解独到,是个踏实肯干的好苗子,本王很看好他。”
提到儿子,王永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殿下用人之道当真是大气,自己身戴重枷,尚能有用武之地。自己的儿子不仅没受牵连,还能在新政下崭露头角。
殊不知李彻的用人之道,乃是集历史诸多明君之精髓于一体。
曹老板有‘唯才是举’之论调,刘大耳有‘弘毅宽厚,知人善任’之美誉,二者已经颇为不俗,但对李彻来说还不够。
李彻用人,有德用德,有才用才,天下之人,无不可用者!
便是城西头瘫了一半身子的老王头,也能编个草席不是?
王永年再次重重叩:“犬子愚钝,能得殿下垂青,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殿下恩德,我王家父子,永世不忘!”
李彻微微颔:“枷锁已去,望你父子二人日后同心戮力,为国效力,莫要辜负本王今日之期许。”
“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报效奉国!”王永年斩钉截铁地应道。
王永年缓缓起身,看着给予他新生和希望的年轻藩王,忽然想起了那个将自己推入深渊的身影。
强烈的感激和愧疚交织在一起,最终冲垮了他最后的犹豫。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光:
“殿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此事。。。。。。此事关乎重大,埋藏于臣心中多年,如鲠在喉,日夜煎熬,臣不敢再欺瞒殿下!”
李彻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掠过一丝锐芒:“哦?王卿但说无妨。”
王永年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道:
“当年,王家在关内各地暗中操持的那桩奴隶生意,其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并非臣一人!”
“臣。。。。。。臣只是摆在台前的傀儡,真正掌控全局、攫取最大利益的。。。。。。是。。。。。。是。。。。。。”
他声音颤抖得厉害,恐惧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害怕隔墙有耳。
最终,那个名字还是被他带着恐惧吐了出来:
“是。。。。。。是曾经的蜀王,当今的。。。。。。太子殿下!蜀王李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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