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靠在残破的神台上,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他伸手摸出怀中的玉玺,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十八路诸侯会盟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要匡扶汉室,可如今,为了这枚玉玺,昔日的盟友却要置他于死地。
“公覆,你说这玉玺,真的能号令天下吗?”孙坚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茫。
黄盖刚要回答,忽听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黄盖抄起铁鞭,孙坚握紧古锭刀,警惕地望着庙门。
“孙将军!是我,徐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孙坚一愣,徐荣不是董卓的部将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庙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正是董卓麾下大将徐荣。他看到孙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因体力不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孙将军,董相国已死,李傕、郭汜祸乱长安。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特来投奔将军,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坚和黄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董卓已死?这消息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难以相信。但看着徐荣狼狈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
“你为何要投奔我?”孙坚强撑着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徐荣。
徐荣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天下诸侯,唯有将军忠义无双。我曾与将军交战,深知将军乃明主。如今汉室衰微,天下大乱,徐荣愿追随将军,共图大业!”
孙坚沉默良久,缓缓伸手将徐荣扶起:“既如此,你我便一同回江东。只是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
果然,不出孙坚所料,他们的行踪很快被袁绍得知。袁绍得知徐荣投奔孙坚后,更是怒不可遏,他深知徐荣是一员猛将,若让他归了孙坚,无异于如虎添翼。于是,袁绍再次给刘表写信,许以重利,让他务必在孙坚回江东的路上将其截杀。
刘表接到信后,立刻命黄祖再次设伏。这一次,黄祖在孙坚的必经之路上挖下了无数陷阱,又在两侧山上堆积了大量滚木礌石。当孙坚的军队进入伏击圈时,顿时喊杀声四起,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江东士卒死伤惨重。
孙坚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中悲愤交加。他知道,这一次若不能突围,他们都将葬身于此。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玉玺突然出一阵温热,光芒透过锦缎散出来。孙坚心中一动,举起玉玺,大声喊道:“江东子弟听令!随我杀出去!”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玉玺的光芒所到之处,荆州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纷纷后退。孙坚趁机率领将士们奋勇拼杀,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但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跟随孙坚多年的将士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山谷。
历经千辛万苦,孙坚终于回到了江东。然而,等待他的并非安稳的日子。袁绍在得知孙坚逃脱后,四处散布谣言,称孙坚得到玉玺后意图称帝,是天下的公敌。曹操、袁术等诸侯也纷纷响应,要求孙坚交出玉玺,否则便联合讨伐江东。
孙坚看着手中的玉玺,心中五味杂陈。这枚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玉玺,给他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无尽的麻烦和危机。他召集江东众将商议对策,众人意见不一。有人建议交出玉玺,以换取江东的安宁;有人则坚决反对,认为一旦交出玉玺,江东就会失去与诸侯抗衡的资本。
孙坚立在城楼上,手中的玉玺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直抵心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更鼓声,却压不住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蝉鸣,仿佛整个江东都在因这枚玉玺而躁动不安。
“主公,众将已在议事厅等候。”程普的声音打断了孙坚的思绪。他回头望去,只见这位追随自己多年的老将鬓角又添了几缕白,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征战时的尘土。孙坚将玉玺收入怀中,沉声道:“走吧。”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十二盏铜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黄盖拍案而起,虎目圆睁:“交出玉玺?做梦!这是我等将士用命换来的,岂能拱手让人?袁绍那厮分明是嫉妒主公得宝,故意造谣生事!”
“公覆莫急。”韩当按住黄盖的手臂,“如今袁绍联合曹、袁二袁,兵力十倍于我。若执意不交,江东百姓又要生灵涂炭……”
“难道要让主公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祖茂气得胡须抖,“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谁不是心怀鬼胎?袁绍自己想称帝,却拿主公当挡箭牌!”
争论声中,孙坚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些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此刻因一枚玉玺而剑拔弩张。他想起山谷中那些倒下的将士,他们临死前的眼神还历历在目——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未竟事业的不甘。
“都住口!”孙坚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玉玺乃汉室神器,我孙坚从未想过据为己有。只是这天下已乱,若贸然交出,不过是让豺狼虎豹多添几分獠牙。”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诸位,我等守护的不是玉玺,而是江东这片土地,是万千百姓。”
厅内陷入死寂。许久,程普抱拳行礼:“愿听主公吩咐。”众人纷纷起身,甲胄碰撞声中,孙坚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然而,危机并未因一次议事而消散。半月后,斥候传来急报:袁绍亲率十万大军屯于寿春,曹操部将夏侯惇、夏侯渊在兖州集结,袁术则陈兵于九江,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消息传开,江东人心惶惶,粮价一日三涨,百姓拖家带口往深山逃去。
这日深夜,孙坚独坐书房,案上摊着各地军情密报。窗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的瞬间,他瞥见案角的画像——那是亡妻吴夫人的遗容,温柔的眉眼仿佛在轻声诉说:“文台,莫要让江东陷入战火。”
“父亲。”门被轻轻推开,孙策身披蓑衣走进来,梢还滴着水,“孩儿有一计,或许能解江东之困。”
孙坚抬头,看着这个已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十六岁的孙策褪去了少年稚气,眼神中多了几分沉稳。“说来听听。”
“如今诸侯虽势大,却各怀心思。袁绍忌惮曹操坐大,袁术又与袁绍不和。”孙策展开地图,手指在兖州与寿春间来回滑动,“我们可派使者前往许昌,向天子表忠心,愿将玉玺暂存朝廷,以安诸侯之心。同时与曹操结盟,许以粮草军械,让他牵制袁绍。至于袁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人贪得无厌,可暗中联络他的部将,许诺事成后分他江东三郡。”
孙坚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既欣慰又感慨。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少年,如今竟已能运筹帷幄。“此计虽险,却有七分胜算。只是派谁去许昌?如今各路关卡盘查甚紧,稍有不慎……”
“孩儿愿往。”孙策毫不犹豫,“孩儿曾在洛阳求学,认得不少公卿子弟,可扮作商贾混过关卡。”
孙坚凝视着儿子的脸庞,烛火映得那张年轻的面容忽明忽暗。他想起孙策十岁那年,自己第一次带他上战场,小家伙骑在马上,明明害怕得双腿抖,却硬撑着不肯哭。此刻,孙坚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陌生又熟悉——他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而是能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勇士。
“好!”孙坚重重拍了拍孙策的肩膀,“明日便启程。记住,万事以性命为重,玉玺之事……”他压低声音,“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示人。”
三日后,孙策带着几名亲信乔装出。他们避开官道,专走山间小路,昼伏夜出。行至豫州边界时,突然遭遇一伙山贼。为的大汉满脸横肉,提着开山刀拦住去路:“此山是我开,留下钱财保你们平安!”
孙策不慌不忙掀开马车帘子,露出里面一箱箱绸缎。“这位好汉,我等只是小本生意,还望高抬贵手。”说话间,他悄悄将一枚玉佩塞进山贼手中。
那山贼摸到玉佩,脸色瞬间变了。他仔细打量孙策,压低声音道:“可是孙公子?我家主公早知公子会从此路过,特命我等在此接应。”
原来,这是孙坚提前安排好的暗桩。孙策心中一暖,对父亲的周密部署暗自佩服。在山贼的护送下,他们顺利通过豫州,直奔许昌。
与此同时,江东内部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防御。孙坚亲自巡视各营,鼓舞士气。他命人在长江沿岸布下铁链,打造数百艘蒙冲战船;又广纳贤才,招兵买马。一日,他在演武场观看士兵操练时,忽见一人箭术群,连十箭皆中靶心。询问之下,得知此人姓周名瑜,乃庐江舒城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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