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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上前，半跪下来，抚过女子冰凉的长发，将它们轻轻拢在一起，“我先为你束发。”

nbsp;nbsp;nbsp;nbsp;“好啊。”女子见到楼砚辞，弯唇一笑，“我从九幽出来以后，都是你替我束发的。等束好发，记得帮我去城西拐角处买栗子糕，要买大娘家的，别买错了。”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一边为她挽发，一边应她，手上动作十分熟稔。

nbsp;nbsp;nbsp;nbsp;女子见状调侃：“你手艺不错，赶得上人间那些专门为新娘挽发的妇人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我看你自己的头发就只是用一个玉冠束起，简单得很。”

nbsp;nbsp;nbsp;nbsp;“你出九幽之后。”楼砚辞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女子的发间穿梭，答得简单。

nbsp;nbsp;nbsp;nbsp;“专门为我学的？”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啧啧，小仙君，你心思不纯哦，你可知道在人间男子为女子挽发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的手一顿。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没料到他竟真的点了头，女子反而被噎了噎，“小仙君你学坏了，竟懂得反将我一军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将你军。”楼砚辞轻声回她，“南徽，我不是个呆子。我心悦于你。”

nbsp;nbsp;nbsp;nbsp;镇妖塔之上，寒风凛冽。

nbsp;nbsp;nbsp;nbsp;女子怔愣了几息，随即合掌，若有所思：“难怪看我看得这般紧。原来是对我有意啊。”

nbsp;nbsp;nbsp;nbsp;“我竟没有察觉。”

nbsp;nbsp;nbsp;nbsp;“快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nbsp;nbsp;nbsp;nbsp;女子面上露出几分狡黠，想回头看他的神情，一不小心，却扯到了发丝。

nbsp;nbsp;nbsp;nbsp;“嘶，好痛。”女子喊痛，伸手朝后轻轻打了他，“轻点儿。”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闻言顺从地将动作放得更轻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见他这般听话，女子一时作弄心起，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不满意的模样：“你这人话也忒少了。”

nbsp;nbsp;nbsp;nbsp;“这样可讨不到女子欢心，我与你说十句，你就回我一个‘嗯’字，也太无趣了些，我要觉得无趣，我可就不会选择与你一起了。”

nbsp;nbsp;nbsp;nbsp;女子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他。

nbsp;nbsp;nbsp;nbsp;分明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假话。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缩了缩。

nbsp;nbsp;nbsp;nbsp;“是我不对。”他出声认错，言辞恳切。

nbsp;nbsp;nbsp;nbsp;女子得意地翘了翘嘴角，轻快的声音传来：“好了，原谅你了，快说快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小心地为女子掩好鬓边被风吹跑的发丝，垂下眼睛：“……第一面。”

nbsp;nbsp;nbsp;nbsp;九幽见她的第一面，他就对她倾心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出生在凡间帝王家，娘亲因生他耗尽力气而亡。

nbsp;nbsp;nbsp;nbsp;他后来听无数人讲起过那日的情形，众人皆津津乐道，说他出生时霞光万道，朱鸟衔环来贺。

nbsp;nbsp;nbsp;nbsp;仙山山主踏云而来，断定他娘亲此胎不凡，乃天生仙骨，必会飞升成仙。

nbsp;nbsp;nbsp;nbsp;他爹闻言大喜，高喊着顺应天命，命令太医一定要保住他。

nbsp;nbsp;nbsp;nbsp;太医院无敢不从，倾尽全力，保住他降生。

nbsp;nbsp;nbsp;nbsp;此后，几乎所有人都在赞叹他出生不凡。至于他娘，不过是天命之子降世的一些小小牺牲而已，自然无人问津。

nbsp;nbsp;nbsp;nbsp;他躲在家中祠堂里，看着娘亲的画像，想起那日的霞光和朱鸟，觉得更像是在为娘亲践行。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好在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他娘——

nbsp;nbsp;nbsp;nbsp;“那个王八羔子配不上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