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后,Arvin说,“我们在中国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急这几天,我们等你做完化疗一起回去,你现在很需要照顾。”他笑了笑,“幸好我们还没解除医患关系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陈嘉之也笑,“好。”
这七天很难熬,但更多时候陈嘉之都浑浑噩噩的,日子漫长也快。
以为结束马上就能走,没想到身体状态根本跟不上,在秃头李一再要求下,继续做了很多检查以及恢复。
在第十一天陈嘉之出院,办理出院时秃头李一直长吁短叹,“你的血小板太低了,千万不要剧烈活动!回瑞士马上要输血小板知道吗,还有一定要按时吃药,病例整理好了交给国外的主治医生,有问题还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想回来治疗的话要提前联系我,一定要注意饮食,保持良好的心态,不能再推迟手术和化疗时间。”
被周维扶着,陈嘉之认真道了歉,又认真倒了谢,一行人离开。
机票订的是明天早上,还有一晚上时间。
终于有点力气,也为了尽地主之谊,陈嘉之让周维订了私密性很高的湖筑公馆,一天只开一桌的那种,不会碰到外人。
进去前还特意让周维去确认沈时序有没有存在的可能,这才放下心。
中国行即将结束,但餐桌上气氛挺欢快,周维跟Carl和pansy聊得有来有回,从北京博物馆和长城聊到C市市博物馆和大熊猫基地。
摘了口罩,陈嘉之一边吃一边听,偶尔说几句,Arvin倒是没闲着,隔着四四方方的餐桌,有些菜隔得远夹不上,他便一直用勺子给陈嘉之盛菜,笑着说,“回去的时间很合适,威吉斯的玫瑰快开了。”
威吉斯小镇因居民习惯种植玫瑰而闻名瑞士,居民会在每年7月举行玫瑰节,然后评选出自己的玫瑰皇后,非常童话。
治疗的11年都在那里,家也在那里,理所当然也回那里,不过到时候住院的话应该不会在威吉斯。
说到花,陈嘉之想起与沈时序共同栽的那株小花苗,至今也不知道是何品种,他说,“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回来,姥姥在那里,我也想看玫瑰。”
因为逐渐流逝的生命,才更想看那些顽强生长的花朵。
“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些不感兴趣。”Arvin说。
“现在感兴趣了。”拿出手机,陈嘉之把那张小花苗的照片给Arvin看,“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放下用得并不顺手的筷子,Arivn来到他身边,一手圈撑着背椅,一手抵在桌布上,微微低头辨认,半晌摇摇头,“认不出。”
众人也来看,瞧来瞧去,Pansy一眼认出,用德语说,“几天去市博物馆看到过,这是你们C市市花呀,芙蓉花。”
是了,C市简称蓉城。
“白色花苞的话,就是白色芙蓉啦。”她笑着说,又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不过这个花箴言不太好。”
把手机锁屏,陈嘉之忐忑地问:“是什么?”
Pansy准确答:“世上没有爱情悲剧,只有因爱而生的悲剧。”
心头咯噔一下,陈嘉之忽然就慌了神,手机落在地上,Arivn去捡。
大家见他慌乱,一时没说话,Pansy马上反应过来,长辈般宽慰吻他额头,“宝贝,只是一句箴言而已,或许我记错了呢。”
小小插曲后,饭局结束。
没办法回家,也为了明早方便离开,陈嘉之选择与Arvin他们同住一家酒店。
周维去把车开过来,他们四个站在湖筑公馆门口,Arivn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身体的确不舒服,但比身体更不舒服的是心里,慌跳的厉害,陈嘉之拒绝了他的搀扶,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
Carl和Pansy安慰道:“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天边晚霞落尽,陈嘉之望着国樾的方向,重重点头,“明天就走了,走了就不会这样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34章
下午六点,武侯区私人网球馆。
一辆骚红的拉法最先驶进露天停车场,几分钟后添越到了,然后是帕拉梅拉、大G,最后到的是A6。
几人一身运动装扮,纷纷下车到后备箱拿球拍。
“连过年都没凑这么齐。”徐舟野摔上大G门,过来一脚踏上拉法的引擎盖,“傻逼,还不下来。”
添越车主过来,楚子攸叼着烟,模仿之前视频里看过的停车场横肉男,“这车多少钱,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帕拉梅拉车主是司机送过来的,扶着腰一脸肾虚,下车走到这头走了快一分钟,搭着楚子攸的肩,“昨晚又被我叔叔拉着喝到三点,老子呕”
郝席幸灾乐祸下了车,指着徐舟野,“给老子撒开。”看到许明赫欲吐不吐的样儿,乐了,“怀孕了就说啊,大家一切解决啊!”
“操,能不能行。”收回脚的徐舟野一掌揽住许明赫,到处张望,“时序呢,快让他给看看,别流产了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