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你藏得这么深!”
他眸光一厉,冷声压下:
“若不是今日亲眼见你现身,杂家只怕到死,也想不到你居然藏得如此之深。”
“杂家想问你——”
“你赵清音的良心,究竟是喂了狗,还是一开始就没有?”
他眼神如火:
“当你动这杀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益州百姓供你们赵家吃、供你们喝,低声下气任你们欺辱压榨。”
“可你呢?”
“却要断堤放水,要将这一城人——全都活活淹死!”
他一步逼近,嗓音沉冷如刀:
“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不忍?”
陆云语落,石洞间沉默一片。
赵清音微微一震,身躯挺得笔直,却不再说话。
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终于擡起了一分,火光映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唇角微颤,眼神却依旧强撑着冷静。
“……我只是奉命行事。”
她声音很轻,却刻意压低了尾音。
陆云冷冷盯着她,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
“奉命行事?”
“你赵清音什么时候也学会拿‘命令’来遮羞?”
赵清音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狼狈。
那夜在馆中屈膝奉茶、与母亲互磨的屈辱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成了被揭穿的笑话,她再也不敢直视陆云的眼。
“我……我只是为了保赵家。”
她终究低下了头,声音低如蚊蚋。
“保赵家?”
陆云冷笑,打断她,目光森寒如冰。
“你保你赵家——”
那谁来保这十万益州百姓?谁来保杂家那些葬身你局中断堤里的兵士?”
赵清音神情一滞,身子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兜帽滑落,一张清丽面容暴露在火光之下,眼角一滴泪,终于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够了……”
她低声道,几近哽咽,“你想怎样……”
陆云站定于她面前,声音如铁:
“很简单。”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