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震动,却无人再言。
这时——
女帝微垂凤目,语气不急不缓:
“……萧卿这般忠烈,倒叫朕有些为难。”
她步下玉阶,广袖轻展,脚步无声,却寒意四起。
“满朝无声三日,卿坐而不语。”
“朕问——可有人有谏?卿低眉敛首。”
“朕再问——益州之事如何处置?卿仍默如寒石。”
“可如今人救了、仓赈了、乱平了,你却又说——”
“他太狠、太急、太重手。”
她轻轻一笑,冷意逼人:
“呵……卿此一言,既疑他不战救民,又疑他纵乱图功——”
“那朕问你——”
“他若不战,是懦;战了,是暴;”
“请援,是推责;不请,是专断。”
“是非不容辩,进退皆为罪——”
“你们要的,不是法度。”
“是借法杀人。”
她语声骤沉,目光一转,盯向萧武:
“杀了陆云,立你为忠?”
“那朕也可——杀你以祭天子之威,祭功臣之忠。”
殿中一震!
她缓缓转身,步上御阶,衣袍曳地,如御风凌雪,威势如崩雷临空。
凤眸俯视群臣,一字一顿:
“朕若真是昏君,昔日不听你之谏,是昏。”
“朕若非昏君,今日不杀陆云,还是昏?”
“所以……朕怎么做,都是错。”
她手扶玉案,脊背如剑:
“那你们说——”
“朕该如何做?”
“是当庭斩将,好成全你这张‘忠直’之口?”